“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严之兮看了眼一旁的李四，道：“李四是守夜人，虽然三魂七魄残缺不全，但是他心智纯善，这样心无旁骛的人最是适合修行，你……”
严之兮继续说道：“白沁，老许的话虽然难听，但是他身为天目神算的后人，决计是不会算错。蛇柩虽然暂时对你没了威胁，可是假如李四一直跟在你身边，根据老许的批命，他早晚是会出事的。你也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对不对？”
“李四一直疯疯癫癫，你难道忍心看他一辈子这样下去吗？”
李四在院子里打井水，像是感觉到我们在谈论他，时不时转过头冲我傻笑。
我望向他，心里也有点恻隐。
至今为止聚集在我身边的人，无论是迟霄、叶白吟，或者蛇柩，他们从一开始想要的就只是元红。
薛神婆只是听命于迟霄，严之兮也是奉师尊法令来圣蛇村祛除我这个灾祸。
只有李四……
他跟在我身边，无所求无所得。
“你能把他带走再好不过，我没什么意见。”我耸了耸肩，抱着手里的骨灰龛转身进了屋内。
院子里严之兮还在苦口婆心地劝说李四，李四只是一个劲地傻笑，尽管严之兮的声音中气十足，但我听不清具体的谈话内容。
我把骨灰龛放在了一旁，收拾了一下奶奶留下来的遗物。
天色日渐昏沉，太阳最后打了一个瞌睡，彻底沉了。这一回身上的蛇诞欢没有再发作，可能是因为我已非完璧，也可能是因为下毒的叶白吟他……
思及此，我居然有点哭笑不得，在圣蛇村的最后一段路，那个紧紧握着我的手，担忧我安危的人竟然是叶白吟。
黑影忽然站在了我身侧，迟霄负手而立，淡声道：“天黑了，我来带你回洞府。”
我用白布遮住了骨灰龛，转过头看着迟霄：“不必了吧。叶白吟的下场你也看见了，蛇柩的呼喊也没再出现。”
“但是婚约是七天为誓。”迟霄眼眸半弯，声如触樵落沉，“白沁，蛇柩的天罚一定要有人去承受。圣蛇村的那些人自私自利，根本是死有余辜。”
“哪怕圣蛇村不被地陷吞噬殆尽，它的寿命也已经到尽头了。无论仪式完成与否，圣蛇村都是会被蛇柩吞噬的。”迟霄的声里怒气难消。
我顿了顿，又问他道：“你从阁楼里救出的那个长发女人她也在洞府吗？我要是跟你去，能见到她吗？”
迟霄像是没想到我会问这样的话，他脸色有一瞬间的难看：“她不在洞府。”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依然不能见她吗？”我心里沉甸甸的，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总觉得堵得慌。
迟霄缓缓地摇了摇头，他淡声道：“还不是时候，现在跟我走吧。白沁。”
“我奶奶离开了人世。”我转过头，将骨灰龛用白布包裹好，“按照我们人间的习俗是要守孝七天的，所以我不能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