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霄在面对敌人的时候，毫不心慈手软，哪怕是同族的蛇类，也能眼睛不眨地看它们丧生。遇上叶白吟，他又能化作威风凛凛的黑蛇迎战。
面对从蛇柩出世的蛇女白薇，他也没显露出过半分情绪。
为什么今天这么左右为难？
迟霄松开我的手，移开了视线，清了清嗓子道：“我知道你不愿意献祭蛇柩，也不想沦落成跟白薇一样。你最大的愿望是能够治好你奶奶，还有解了身上的蛇诞欢，是吗？”
迟霄的话正中我下怀，可他到底想说什么？
我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
“白沁，其实我确实有办法能帮你。”迟霄顿了顿，他转过头来，定定道：“你嫁于我。”
迟霄的神色很纠结，眼睛微微下垂，似乎很是紧张，但眼底又流出一点萤火虫般的希冀，看着就很不忍心。
他说完了话，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但手却没有放开。
我忽然回忆起，第一次见到迟霄时的场景，那时迟霄望着我，他的语气很是怅惘。
他说，我忘记了他。
轻轻一句话，宛若柳絮落在人心上，却痒痒得让人惦记。
而在我和蛇戒定下契约，完成仪式后，他曾亲吻我。
迟霄藏身在我梦里十八年，难道是因为我吗？
他是……希望我长大成人之后，嫁于他吗？
迟霄的眼神很是吸引人，藏着一汪清泉似的将人映得清清楚楚，而眼底满是期盼。这双眼睛似乎透过我的梦境，一直蕴含了太多情绪和深层的含义。
我垂下眼，小声问他：“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同意嫁与你，这些事情都能得到妥善的解决？”
“我答应你，无论是蛇柩、叶白吟还是蛇女白薇，只要是你想摆脱的，我都可以为你一一摆平。”迟霄将我的手握在掌心里，轻轻捏了捏。
这话的意思是迟霄其实有办法解决这些麻烦？
我抬起头注视着他，不自觉想伸出手摸摸这张脸，那样好看漂亮的一张脸，饱含着期待的神情，试问有几个人能不败下阵来呢。
更何况，从我出生起，迟霄就一直陪伴着我，在我的梦里委身。如果说我一点儿都不心动，那肯定是在骗人。
“你问的是我，还是你通过我看到的那个人？”我忍不住开口问他，喉咙发紧。
迟霄怔住了，他眼里的清泉仿佛因为我这句话而起了涟漪，倒影着我的瞳孔也跟着扭曲了一下，哀伤一下子涌了上来。
“你、李四、叶白吟，你们在找的其实是同一个人？”我又接下去问他，但声音不自觉放轻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而不是你找错了人？”
迟霄低下头，敛了情绪，又道了一句：“你嫁与我，我一生伴你左右，护你周全。”
“接着呢？”我抽回了自己的手，心情也一点点沉重起来，“假如有一天你发现你搞错了，你要找的人根本不是我，我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