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从戒备的情况来看,应该是这样的,不过,这具体的缘由臣不知,臣需要好好的查一查。”
顾西宸咬牙切齿,几乎把满嘴的牙咬碎,眼睛里几乎迸出火光来,手指着他,“那就赶紧去查,把事情给朕查个清楚明白!若是查不出,你们所有的人就都不必再回来了!”
对方的头垂的更低,声音闷闷的从下面传来,“是,臣明白。”
因为他动作的关系,身上的血流得更多,血腥气也更浓,顾西宸闻着感觉一股子恶心,直扑心头,让他有时一阵眩晕,感觉非常不好受。
他烦躁的用力喘了几口气,别开脸,恶声恶气的催促,“赶紧滚。抓紧时间,有了消息赶紧来回朕!”
“是。”对方从地上爬起来,也不敢直腰,后退着退到门外,这才直起腰重重地吐了一口气,身上的疼痛,如潮水一般的涌来,他苍白着脸,捂着胸口,转身回住处去疗伤。
他们是前几日刚刚得到圣旨,从外面回来的。
一共三百人,只回来了十分之一。
其他的人依旧在外面,这段时间他们无一不期盼着能够得到圣旨早日回家,但等来盼去,只有三十个人可以回。
这无疑就是一个巨大的艰难的选择,太过残酷。
谁都想回,可是谁心里也清楚,回来之后要背负的巨大压力和责任。
能有什么办法呢?
只能够硬着头皮往前走,谁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活。
想起今天晚上的事情,北离王府的森严戒备,就一阵阵的头痛,肩膀上的伤深可见骨,那样奇怪又狠的暗器从来没有见过,不愧是北离王府,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他对着镜子露出一个惨白的笑意,完全没有预料到,一回来竟然和北离王府对上,这绝对不是一个容易打倒的对手。
云景几乎一夜没有睡,他揣着一肚子气,怎么也睡不着。
早上自然也不会去和苏南衣一起吃饭。
没有了太妃在跟前,云景感觉自己可以随心所欲的表达自己的情绪,不用再憋着。
恰巧这一日是上朝日,云景已经有很久没有上过早朝了,左右也睡不着,干脆爬起来,让人准备马匹,他穿上久不穿的朝服,骑着马上朝去。
这些日子,关于云景已经康复的事情,几乎传遍了整个京城,许多官员都想着探个究竟,想着各种不同的法子,有的是想从太妃这里入手,时不时的地上拜帖,有的是想从苏南衣这里入手,可惜他们根本见不到人,一律都被太妃给挡下了,至于亲自请云景的还真是不多,很多人没有这个胆子,二来是听说了贾家父子的事儿,更加惶恐不安,谁也不敢造次,都处在观望的状态。
今天云景上朝,可真是满足了他们的好奇心和八卦心,早早的在城门前下马的下马下轿的下轿,一抬眼,看到一匹快马从远处飞奔而来。
黑色的高头战马上端坐着一个人,穿着银色朝服,朝服上绣着莽纹,金光闪闪,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挣脱朝服的束缚破空而来,让人不由得心神一紧,呼吸都忍不住收了收。
而马上的人,乌发束在王冠里,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和锋利的五官,他的眉又长又浓,自带几分威严,一双眼睛黑亮,似浸润了寒,潭冷意四射,让人不敢直视,嘴唇微微抿着,嘴角微翘,似笑非笑,不让人不觉得温和,反而觉得一片森然。
刚刚还挺热闹的城门前,彼此在打着招呼,说说笑笑声不断,然而此时天地间似乎只余下着战马的马蹄声,踏着长街,踏破朝阳的晨光,宛如踏在他们的心上。
所有人都忘记了说话,忘记了呼吸,仿佛时光恍惚,回到了多年前,又重新看到了北离亲王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