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吃饭的时候苏南衣对大家道:“今天我得带达尔勒进王府,大家就在外面等吧。”
云景有些不放心,“娘子,只带他一个人,行吗?他跟王府可是有仇的,万一个控制不住……再说了,他在那里长大,很多人都认识他,就算戴上面具,要是遇见跟了许多年的人老人,也是能识得的。”
思格兰跟着点头,“是啊,是啊,苏姐姐,把我也带上吧!”
苏南衣笑道:“大家不必担心,我会让达尔勒穿件巫医的衣裳,你们忘了,那身行套可是能把人的身高都改变了,何况是身形?昨天度拙和王妃闹翻,王妃院子应该会被严密看管,我们去的人太多,目标太大,反而会引人注意。”
她抿了一口粥,“我看达尔勒也不是冲动的人,他的妻子还在城中,他应该知道轻重。”
见她这么说,云景纵然担心,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一切准备好,坐上马车出发,到了约定的地点,达尔勒已经等在那里。
苏南衣让他进马车,换了衣裳,再戴上面具,果然就瞧不出什么。
尽管如此,云景还是哼道:“我娘子可是为了你,以身犯险,你最好控制住,瞧瞧就行了,可别冲动,露出什么破绽来。”
达尔勒点头,“你放心,我不会的。这么久都等了,不会差这一时半刻,大家的好意,我也懂,不会连累诸位的。”
“如此最好。”
话说完,苏南衣带着达尔勒进王府,门口的人见到她,已然知道来意,急忙往里通报。
苏南衣在前面走,达尔勒在后面跟着,他微垂着头,只看自己眼前那点地方,不四处张望。
没人知道,这个人就是他们曾经的大公子,前王妃所生的嫡子。
苏南衣走得不快,她很清楚,达尔勒再怎么说能够冷静,实际上肯定会情绪波动。
这也是人之常情,他是在这里长大的,自小生长于此,出身尊贵,却受尽冷落,这其中的落差和苦楚,在他心里日久年深。
再加上被继母虐待,直到赶出王府,这其中的辛酸又是一句“冷静”能够稳定住的。
她脚步放慢,尽量让达尔勒有时间稳住心神。
刚转过一道月亮门,忽然听到有人叫了一声,“巫医,请留步!”
苏南衣脚步一顿,偏头看过来,发现是巴朗。
她站在原地没动,沉着冷静的等着巴朗靠近。
巴朗大步走过来,拱了拱手,目光在苏南衣和达尔勒的身上掠了掠。
“巫医,我母亲的病,如何了?”
“二公子,今日我再给王妃行一次针,病情就可以暂时压制,然后我会留下药,按照我所说的服用即可。”
“巫医,我母亲的病,真的就没有根除的法子吗?不知巫医有否想想办法?”
苏南衣眼睛看着他,“二公子,昨天不是已经选定了方案吗?你们选的是这种,并没有选择可以根除的那一个。”
巴朗勉强笑笑,“是,可根除的那个法子,不是得……折损十年寿命吗?这……”
“我懂了,二公子的意思,是想着又根除,又不折损寿命,对吗?”
“对,”巴朗的眼睛一亮,“不知巫医可有办法?”
“没有,”苏南衣干脆的否认,“若是有,昨天我就说了,不会等到今天。二公子,你可是不相信我?”
“并非如此,”巴朗急忙摆手,“巫医不要误会,只是为人子,不想看母亲如此痛苦罢了。昨天巫医行针之后,母亲的病症好转了一些,起码可以安眠入睡,还没有谢过巫医。”
他又开始把话往回拉。
苏南衣心中冷笑,昨天晚上王妃能睡得着才怪。
那么一通折腾,就算是没有生病,气也气得睡不着。
苏南衣也不理会他的谢,直接问道:“二公子可还有其它的事?没有的话我得去看了,稍后还有别的事。”
二公子吱唔了一下,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苏南衣一瞧他这副眼睛不断骨碌碌转的样子,就知道这个家伙没有安什么好心,一定在打什么坏主意。
这位二公子,可比巴历那位世子爷心眼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