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拍了拍手,“很好,先介绍你自己吧,还有和阿朗的关系。”
“我叫阿星,和阿朗是同乡,几年前一起从老家逃荒来的,我们没有别的手艺,也不认识几个字,正好就……”
他抿了下唇,垂眼看着手指,“慢慢的我们红了,也经常出入一些官员的府上,其实我也知道,我们也就是那些官儿,那些有钱手里的玩物罢了,就和一个物件儿没有什么区别。可是,阿朗心大,他……他总想着存够很多的钱离开,想自己开铺子。”
“他经常说,以色示他人,能得几时好?我不懂,但又没办法说服他。十六那天晚上,有人来?挑人,本来该去的是我,但阿朗不知从哪里听说,说是去尚书府的,那样高的门第,阿朗不想错过,所以,他就想央求着我,我没办法,只好谎称还约了客,让他替我去了,谁知道……”
他说到这里,难过的垂下头去,“谁知道,他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夏染和苏南衣、陆思源彼此看了几眼,谁也没有说话。
阿星又继续道:“我隐约觉得,阿朗只怕是出了什么事,但无论我问谁,他们都说,根本不记得有这么回事,一定是阿朗自己出去偷偷跑了,我根本不信,可是后来,容妈妈警告我说,不准我再打听此事,我……”
夏染对苏南衣道:“容妈妈就是他们那里的主事人,寻常象姑馆大都是男人,?可他们那里却是这个容妈妈,颇有几分手段。”
苏南衣略一点头,并不太感兴趣,“所以,你也就不再明着打听,直到今天在街上看到?”
阿星点点头,“是。”
院子里一时陷入沉寂,只有偶尔阿星传出的几声轻轻呜咽。
哭了好一会儿,阿星才红着眼睛问:“阿朗他,是不是已经……?”
“嗯,”苏南衣干脆的承认,“他死了。”
阿星又落下泪来。
苏南衣对他没有半点同情,邹府的事的确诡异,但也不指望从这个男人身上查到什么,要是他真的能牵扯出什么来,他也不会活到现在,早就被人灭口了。
话已问完,夏染也没有必要再留着他,从荷包里摸出一粒药丸来给他。
阿星接过托在掌心,夏染轻笑一声,“怎么?还怕是毒药?”
阿星勉强笑了笑,一咬牙张嘴一口吞下。
夏染一手没拿住荷包,从里面掉出一张当票,飘到阿星的近前。
阿星捡起,双手递上,夏染却并不?接,又抛出一锭银子给他,“这不是我的,是从阿朗的身上找到的,大概是他的东西,你拿去赎回吧,既然是相识一场,也算是他留给你的念想吧。”
阿星有些惊讶,低头看了看当票,“这……公子给的也太多了,用不了这么多。”
“无妨,大盛当铺有时候会增加一些额外的手续费用,难免会加价,如果多了,就当给你今天压惊吧,”夏染手一挥,无比豪气。
阿星抿抿唇,“可这……并不是大盛当铺的当票啊。”
“啊?”夏染一愣,接过仔细看了看,“哦,还真是,错了,不是这张。”
他又从荷包里翻出一张,重新给了阿星。
苏南衣原本不知道夏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现在,她突然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