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镇道:“趁人之危,却能救这个山寨,让弟兄们过上好日子,又有何不可?”
“这话是什么意思?”边冰玉道。
“师妹,以前念你是师父仅剩的骨肉,不想伤了义气,如今,你既然连武功都没有了,再让你霸着这寨子,大家就得散伙了,所以,我就斗胆请师妹,让出这寨子来,不要再耽误大家了,让我们这些把脑袋都别在裤腰带上的人,好歹尽兴一些。”
只听得一人道:“这样,不太合适吧……大头领这个位子,是从老寨主那里接的。”
祁镇把脸一沉,吼道:“谁在说不合适?”
没人敢吭声。
祁镇冷笑一声道:“你们以为我想当这个大头领吗,我是为你们好,按绿盟规矩,绿林排名五百名后,上交绿盟的例银,就不止三千两,至少得五千两了,你们倒是说说,绿林中,还有哪个大头领是没有武功的,那她得排多少名,到哪时,又得交多少例银?”
很多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我们寨现在连三千两都拿不出来,如果再要多交两千,你们还能活吗,除了散伙,还能有别的出路吗?”
众人脸是全变色。
祁镇又道:“咱们这些人,在官府里都挂有号的,散伙之后,一不留神,就会被抓去砍脑袋,你们都有几颗脑袋可以给人砍?”
众人明显都被他说动了。
陈老先生大声道:“祁头领,不管怎么样,这寨子都不能给你。”
祁镇眼露杀气,冷笑道:“为什么不能给我?”
“你做事太过份,给了你,这大川寨就要变成妖魔之窟了,老边地下有知,不会瞑目的。”
“哈哈,可笑之至,什么叫过份,咱们上山落草,为的是什么,大口喝酒,大块吃肉,风流快活,不受朝廷那帮鸟人的腌臢气,对不对?”祁镇冷笑道。
众人称是。
祁镇道:“结果老边把我们大家哄来后,却定下一个又一个规矩,东西吃不好,睡不好,做事不能尽兴痛快,跟个小媳妇一样受气,什么强盗,简直是小庙里的和尚,你们听说哪个山寨的强盗,要像咱们一样受气?”
众人苦笑,当初老边确实定了不少规矩来约束,搞得比官兵还严格,大家也多有怨言。
“这几年里,轮到师妹了,也算是放了一点脚,可她还是顾虑那姓蓝的话,做事仍然难免缩缩脚,就是放下不脸来大干一场,你们说,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做这样的强盗,有什么意思?亏不亏?”
黄豹为首的一些人喊道:“亏。”
祁镇道:“亏,亏死了,依我说,做强盗,就老老实实做强盗,别想着又当婊子又立牌坊,咱们都是豁出命来上山落草的,都是挂了号的大坏人,最该做的是坏事,不是好事,凭什么还要缩缩脚?
“再说了,做好人有什么好,这年头,哪一个好人是得到好报的?老边够好了吧,自己儿子的脑袋无缘无故被砍了挂在城墙示众,他自己越活越糊涂,凭什么我们要跟着糊涂下去?”
陈老先生道:“祁头领忘了吗,边家世代忠良,你祁家先祖,也有功于国,只因受了奸臣之害,才流放边关,老边让大家上山,不是要大家当坏人,只作为此权宜之计,只要朝廷洗清冤枉,仍然是大周子民。”
祁镇道:“那又怎么样,他稀罕,我不稀罕,我爷爷也为国家打了一辈子仗,结果一句谗言就白打了,要这样的朝廷何用,我偏不当这种朝廷的良民,陈木,你听着,我一旦当了大头领,第一个要的,就是你这种人的脑袋,第二个,就是这位符相公的脑袋。”
符应天平静的道:“为什么要我们的脑袋?”
“因为碍眼,当强盗就要痛快,所有碍眼的东西,不用废话,直接一刀了结,简直明了,忍什么忍,咱们是强盗,强盗就得有个强盗的样,大伙说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