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夏仙门,又何尝不是如此。利益利益,先利而后益。
南宫,玉堂殿。
闻董太皇赐婚蓟王。以党魁为首,党人口诛笔伐,群起而攻。上疏一日案满。
少帝逐个翻阅,心情极佳。
奈何事关蓟王,少帝反下诏训诫,不可无端构陷宗室重臣。党魁坦然受之。
君臣之间,一唱一和。关系更进一步。正如先前张让、赵忠,二书朱雀阙。为少帝鸣不平。少帝又岂能心中无觉。
“众人拾柴火焰高”。若能将党人收为己用。帝位倍加稳固。
“陛下,夜已深,且安寝。”史夫人劝道。
“也好。”少帝放下书卷,随口问道:“宫中可有不轨。”
“未有不轨。”史夫人答曰:“蓟王婚期在即,自无人滋事。陛下安心。”
“确是如此。”少帝轻轻颔首,跟着话锋一转:“命卫将军严守宫闱,切莫有失。”
“妾,谨记。”史夫人柔声答曰。
洛阳八关之内,只需蓟王无废立之意,少帝自当稳坐大位。
三日后便是送嫁之期。
世人皆以为,董太皇卖官鬻爵,自纳金钱,盈满堂室。实则不然。何进攻打二宫时,何府死士火烧永乐宫。熊熊烈火,熔金化铜。铜钱成铜砣。悉数凿运钱堡,兑换成四出五铢,存入赀库。永乐宫虽关门闭户,却早已十室九空。董太皇弃之不惜。
饶是如此。累日来,亦不时挑灯巡视各殿。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车班班,入河间。河间姹女工数钱。”
本以为当终老于此。岂料变生肘腋,不得不出宫辟祸。河间旧宅,已毁于王芬之乱。此去投奔蓟王,当如何自处。蓟王又如何以待。董太皇一时心乱如麻。
见董太皇久久不语。
永乐太仆封谞,身后进言道:“董侯贵为勃海王。传闻蓟王早在数年前,便命人重修勃海王宫。勃海相徐璆,亦有贤名。事若不济,暂居勃海王宫,终归有所依。”
“朕,亦如此想。”董太皇一声叹息:“并非不舍洛阳富贵。只是来去间,已悠悠二十载。老将至矣。‘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cuī)’。岁月一去,不复返矣。”
闻此言,封谞竟不由拭泪。以己度人,封谞又何尝不是如此。如日中天十常侍,如今硕果仅存。只剩四人。老将至矣。待随太皇北上,恐再无归期。
便在此时,忽闻太皇言道:“若江山终归于蓟。此去河北,是福是祸,犹未可知也。”
封谞拭泪言道:“蓟王并无二心。太皇当可安心。”
“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董太皇深长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