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所言极是。”大将军何进,又进言道:“所谓‘狗急蓦墙’。十常侍知死期已至,故铤而走险。假传太后诏命,调动西园卫,欲大逆弑君。罪无可赦。”
“十常侍当诛。”太尉张延,躬身奏道:“诚如大将军所言。此事颇多蹊跷。陛下当善保龙体,切莫动气。待扑灭十常侍乱党,再从长计较。”
“臣等,附议。”百官适时站队。话说,保命要紧。当全有用之身,为大汉江山鞠躬尽瘁。
“太尉之言,老成谋国。”新帝终是安心:“待杀尽……”
“哇!”四面看台,连响惊呼。
新帝拨楯相看。只见河洛死士手中追魂弩,竟无故起火。火蛇沿弩臂飞快游走。许多死士弃之不及,手臂遂被点燃。紧跟着火冒全身。眨眼间便烧成火人。
若一人还好。众死士手中追魂弩,竟如传染般,接连着火。只得纷纷丢弃。
箭雨遂息,攻击立止。
被射成刺猬的板楯后,响起张让死里逃生的尖叫:“伐无道,诛昏君!”
“伐无道,诛昏君!”上军校尉小黄门蹇硕,振臂高呼。
不是你死,便是我亡。飞虻箭下,死里逃生的西园卫,破阵而出。四面杀奔而去。
乱军之中。张让胡乱抓过一柄利刃,起身欲走。却被赵忠一把扯住袍袖:“意欲何往!”
“永乐宫!”张让面色狰狞,恨惧交加:“不杀其子,便杀其母!如前所说,以儆效尤!”
赵忠咬牙道:“你且自去,此地有我。”
“嗯!”张让又叮嘱道:“凡敢阻拦,悉数扑杀。只需留得狗皇帝一命,余下皆可有可无。”
“醒得。”目送张让分兵而去,赵忠亦胡乱抓过一把利刃,随众人杀奔阿阁。
见河洛死士,寡不敌众。纷纷惨死刀下,被剁成肉泥。新帝面沉如水。追魂弩因何燃火,已顾不得多想。西园卫正数路并进,攻杀阿阁。
王越需守护新帝,寸步不离。遂命虎贲郎齐聚楼下,将阿阁团团围住。
“杀入阿阁者,赏千金,封万户侯!”人群中,赵忠尖声嘶吼。
“杀——”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刀剑互斩,血肉崩飞。西园卫与虎贲郎,迎头相撞,刀剑互插。穿胸洞背而亡。
再看张让披头散发,驾车疾驰。引西园驺骑,径直杀奔永乐宫而去。夜色渐浓,沿途宫人躲避不及。头破血流,骨断筋折者,大有人在。
分立云台四角的清忠五宦之,济阴丁肃、下邳徐衍、南阳郭耽、汝阳李巡,看得真切,这便齐齐赶到殿前:“速举火鸣钟,告知右丞。”
一直守在殿前的北海赵祐,当即点燃火堆。先前,掖庭令毕岚铸四钟,皆受二千斛,悬于玉堂及云台殿前。此时,正当大用。
洛阳西郭,十里函园。二崤城官堡。
云台火光初现。高举千里镜的右丞贾诩,便已窥见。再闻钟鸣,确认无误,遂言道:“鸣镝。”
阎行弓开满月,鸣镝射空。
九坂坞营堡,吊桥落下。便有一骑,电射而出。
正是前军校尉。关羽,关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