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令传出,欢呼一片。
卢植正收拾行囊,忽听帐外审配、逢纪二人求见。
这便请入帐中。
“明公此去洛阳,当无惊无险。”审配言道:“卑下却心忧,广宗城内仍藏有神鬼诸器。”
卢植轻轻点头:“我已料到,却也无妨。蓟国苏越正领良匠驻守沙丘平台,钻研黄巾遗留机关诸器。若广宗城机关遍地,当请他来破之。”
“卑下谨记。”
卢植言道:“董重乃永乐董太后子侄,志不在行伍,亦不在朝堂。如他所言,此来不过例行公事。战胜回京,封侯拜爵。坐享富贵荣华,位极人臣。二位可悉心辅佐,日后必受重用。”
审配肃容下拜:“天下将乱,群盗蜂起。心怀叵测之徒,暗藏祸心之辈,何其多也。今汉气数已尽,满朝公卿皆尸位素餐。我等岂能明珠暗投。且既已心属蓟王,如何能半途而废。”
卢植欣然点头:“如此,我有荐书二封。待事了,可去蓟国,面呈王太妃。当以国士待之。”
“卑下,拜谢!”审配、逢纪,难掩激动。所缺,正是卢车骑荐书啊……
时下,何人举荐,尤为重要。
卢植乃蓟王恩师。口出“当以国士待之”,言下之意,食俸二千石起。如此,比登临黄金阙,亦不弱半分。
二人得偿所愿,再拜离去。
乱世已露峥嵘。今汉气数将尽。谁还去洛阳只争朝夕。
为子孙后代计,当辅佐新君,再辟二百年新汉朝。
枹罕,合众将军府。
自得知妻儿、部族皆迁居蓟国。先零王子雕零浑,重拾心志。又秘遣心腹,绕道蓟国,与妻儿部族相见。这便彻底归心。失而复得的喜悦,和万事俱灭后的死灰复燃,非亲身经历,而不可尽知也。
“拜见将军。”心境饱受淬炼,雕零浑整个人内外一新,气势远胜先前。
“王子免礼。”见他甚有雄气,韩遂亦心中一喜。大事可成矣。
“不知将军相招,所为何事?”雕零浑开门见山。
“乃为一生死大事。”韩遂亦爽快作答。
“愿闻其详。”雕零浑目光一凛。
韩遂屏退左右,只留军师阎忠在场。
示意阎忠代为开口:“大军压境,生死之间。然两座雄关守将,却视我等如儿戏,暗生纳降之心。”
“果有此事?”雕零浑杀气陡升。
阎忠又道:“为防二将不战而降,合众将军欲迁二人家小亲族,入枹罕安居。如此,既能护家小远离战场,又可另二将安心战事。何乐而不为?奈何将令发出,二人却拒不从命。如若平时,也就罢了。然事关生死,不可不察。所谓‘宁信其有,勿信其无’。王子以为,此事该当如何?”
雕零浑咬牙切齿:“大敌当前,生死之间。若生异心,尽数杀之!”
韩遂与阎忠相视一笑。默契于心。
如前所说。此次举事,三十六部羌渠才是主力。韩遂等人麾下,每部不过数千兵马。只需笼络住羌渠,余下各部,可有可无。
而对韩遂而言,只需将举事五将尽数除去。自己便成了不敢出头的羌人,唯一倚仗。
在明在暗,铲除所有竞争对手。
真可谓一举数得,一石二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