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收到管重来信的时候,已经进入了六月,今年夏天的天气格外热,皇上招了太子和欢喜过去,提出把禅位的事赶紧办了,他好提前去行宫避暑。
皇上生出禅位的心思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只是之前太子太过年轻,在朝中的威望不太够,虽然登基是没问题,但是一些老臣难免会存有轻视之心,有事没事的秀一波优越感,影响不了大局也让人烦心不是?
皇上心疼太子,这事也就一直没忍心提起,如今太子羽翼渐丰,皇上向往自在安闲生活的心思再次蠢蠢欲动起来。
太子也知道皇上的心思,想了想问欢喜的意思。
“太子哥哥可是问错了人,这些朝堂之事我哪里懂得?”欢喜倚着皇上从他的冰碗里抢葡萄干吃,漫不经心地说:“要是只说咱们的家事,我倒是觉得父皇和太子哥哥谁当家都无所谓,反正都会疼我,我回娘家也不至于受气就是了。”
太子差点被欢喜气笑了,虎着脸低声训她:“都多大了还一点正形都没有,一问你点正事你就推三阻四的,真是指望不上你。以你的脾气到哪不是横着走,谁敢给你气受?”
欢喜不说话只顾着笑,都说皇家无父子,但是难得的皇上性情淡泊,待她和太子一向都是慈爱有加,所以也就很难得的能够父慈子孝兄友妹。
但是欢喜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心里却一直明白皇上不止是她的爹,太子也不只是她的哥哥,他们肩膀上扛着的整个江山社稷,亲情之上还有沉甸甸的责任,很多时候感情也要在权衡利弊中妥协,所以她一直都保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只谈亲情不参与任何国事。
皇上最见不得的就是欢喜受委屈,听着太子训她,立时就沉下脸来,“你妹妹才多大,你就让她帮你想这么大的事,再说朕意等这天都等了好几年了,好不容易时机成熟了,你不说赶紧操办起来,还商量来商量去的做什么?
行了,你也别在这杵着了,该干嘛干嘛去,朕还得跟欢喜商量去行宫的方排呢。”
太子连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就直接被皇上赶出了御书房,只好无奈回交泰殿召了几位阁老来,把禅位的事商量了一下,然后拟了旨意昭告天下。
每次皇权交替时,或明或暗或轻或重,朝堂上总会有一些动荡,好在皇上在朝堂上存在感一直不高,多数时候是放权给下面的各级部门,他自已充当一个和事佬的角色。
这两年被假无垢影响的性格强势很多,可是做出的一些决策又不被朝臣们认同,所以禅位之事倒没有引起什么人的强烈反对,过程也很平稳和谐。
皇上把玉玺当着朝臣的面交给太子,又亲自读了一遍禅位诏书,就顺顺当当成了太上皇,第二天一早就带上欢喜一家,和美人儿们去行宫避暑去了,应欢喜的要求,碧柔和大姐儿也得以陪同前往。
太子……现在该说是新帝,新帝的女人们一直没有传出有孕的消息,裴彦和送子罗汉还不能回和县。明耀觉得把裴彦一个人扔在京城于心不忍,刚好太上皇这次并没有带朝臣去往行宫,索性跟太子商量了一下,就把裴彦也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