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明耀从衙门回来,饭后逗了会儿孩子,回到正屋后拉着欢喜坐到窗前喝点小酒赏月,柔声问她:“公主可是有什么心事,看您有点闷闷的。”
欢喜对着眉月出神,被明耀问起便不好意思地笑笑,举杯向明耀示意,自已先饮了半杯,慢慢把碧柔的事跟明耀说了。
明耀也忍不住轻叹,“家是讲情的地方,如果只是不违背了礼法,那与陌生人又有什么区别?当初碧柔表姐中意郭家大郎,我也曾私下打听过他的家里人的情况,都说是个顶和善的人家,郭家大郎的同事也是跟他交好的多,少有说他哪里不好的。
没想到对待碧柔表姐却这样冷漠,唉,只是郭家占着理,咱们也难为她出头。”
欢喜的为难之处也正是在这里,不管是和离也好析产分居也罢,碧柔以后总要在这世间活下去,如果别人提起她都是说她不讲道理,不尊重长辈什么的这一类的话,她以后要如何跟别人交往?
而且碧柔性情柔弱良善,从小没感觉过家庭的温暖,对亲情格外渴望,欢喜也希望郭家人能有所改变,让碧柔能有个温馨的家庭。
明耀见欢喜神情越发沉闷,心疼地搂她在怀里,柔声宽慰她:“郭家人并不像那等不明事理薄情寡义之辈,大概只是刚刚娶了媳妇,还没有学会如何相处,慢慢会好起来的。”
其实欢喜心里对郭家大郎更为不满,婆婆小姑什么的,到底隔着一层,自然是要把自家人更看重些,就连明二夫人当初还不是因为明耀对她上心各种不满?
可是郭家大郎是碧柔的枕边人,也是在外当差多年见多识广的,怎么就不知道疼惜碧柔几分?只是这话欢喜不能当着碧柔的面直接说出来,不然碧柔的心里得多难受?
“那个郭家大郎如果能有你一半,碧柔也不至于在郭家活的这么累,哪怕只是在郭家人面前替碧柔说一句话,不管能不能改变郭家人,至少碧柔知道了心里能多少安慰些。”
明耀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他可是一直在努力学习如何当好一个称职的丈夫呢,以后还要努力学习做一个称职的父亲。想想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要不明天我去找郭家大郎聊聊?看他也不是那等油盐不进的人,没准只是不懂得夫妻间如何相处呢?”
欢喜对明耀的提议不置可否,她知道明耀是真心想帮忙,只是她对郭家大郎已经有了很深的不认同感,并不认为明耀劝一劝就能让他有所改变。
“本宫已经跟碧柔说了,让她性子不能再那样面团一般,任人想怎么揉搓就怎么揉搓,他们郭家要讲礼就讲,碧柔也依着礼法行事就行了,过些日子如果郭家大郎还是不能醒悟,你再去劝也不迟。”
其实欢喜嘴上说着过些日子让明耀去劝,心里想的却是,如果郭家大郎一直这样下去,碧柔还不如带着孩子单过算了,手里又不缺银子,自已住着还省了那么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