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垢在文人士子中的名望一直很高,每一桩有关他的事迹都可以称得上传奇,别说皇上亲自发话,就算皇上不说话,能请动无垢到太学讲课也是天大的好事。
陈阁老喜出望外,走下座位向无垢施礼:“无垢先生大忠大义大才,愿意为学子传道授业解惑,是想也想不到的好事,下官替天下学子多谢先生。”
无垢连忙起身躲到旁边,不肯受陈阁老的礼,谦虚地说道:“老夫才疏学浅,且年事已高,只是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再为皇上为朝廷做点力所能及的事罢了,怎敢受大人的礼?”
二人推辞谦虚一番顺道夸了一遍皇上礼贤下士、英明神武什么的,重新落座,详细商量了一下无垢去太子任教的事,陈阁老高高兴兴的出宫去安排了。
皇上跟无垢朝夕相处小半年,而且自觉两人脾气相投,想到无垢以后要搬出宫住,冷不丁的还真是很舍不得。
“唉,终究还是要把朕一个人关在这偌大的皇宫里,以后没了你,这里也将更加冷清了。”
无垢面上含笑心里冷笑,语气温和地劝慰皇上:“无垢无德不才却腆颜领受这般莫大皇恩,自该肝脑涂地以报皇上,只是无垢年以老朽,能为皇上做的事实在有限,只愿能侥幸教出几位高徒代无垢报答皇上知遇之恩吧。”
皇上想说他不需要无垢报什么恩,为朝廷做什么贡献,太学中也不缺他一个客座教谕,他只要能好好在宫里陪着自已就行了。
但是这样说的话,又显得自已不认可不重视无垢的才学,话到嘴边只好又咽了回去。
“也罢,既然你心意已决,朕也不勉强你了,只是不可因授课累坏了身体。”皇上关切地叮嘱无垢,忽然想到什么,又说:“你只身在京中,唯有的一个老仆年纪又太大了些,想必你平时难免要费心费力,朕已经命内务府给你挑了几个得用的宫人,对了,还有御厨,明天就放到宅子里先帮你布置起来,以后也能让你省点心力。”
无垢还想找个机会把皇上给的宅子退了呢,没想到还没说出口又被塞了一堆宫人进去,可想而知他以后的日子也生活在众人的眼睛和耳朵之中了,不由得心里焦躁,连连道谢推拒。
偏偏皇上正为着他离宫心里不自在,这些宫人都是表达他不舍的一种方式,哪里肯接受拒绝?无垢推辞了半天,见皇上的脸色已经不好了,只能暂时接受。
于是第二天内务府挑出来的十名宫人就先住进了无垢的宅子,又过了一天无垢也正式向皇上辞行,皇上亲自把他送到御书房外十几步,再三叮嘱他每隔一天要进宫来说话,才在他和宫人的苦苦哀求下停步。
无垢如愿在太学当成了客座教谕,隔一天去给学生们讲一个时辰的课,空闲的那天还要进宫去巩固与皇上之间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