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也好,理完了账有功夫的话,带人找几匹焦布帐子出来,过几天本宫要去碧柔家走一趟,总不好空着手去。”
吃完早饭后,明耀就催着欢喜换衣服往明老夫人院子里去,欢喜不由笑道:“祖母年纪大了,哪里禁得住我们闹腾?依本宫看,还是晚些过去,让她老人家多歇歇为好。”
明耀想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便不忙着动身了,扶着欢喜在院子里散了会儿步,担心她累着了,陪她回房去玩鲁班锁,看着快到午膳时间才往松鹤堂去。
明老夫人年纪大了爱热闹,平时明大人和明耀都要去衙门当差,明二夫人又管着一大家子几百号人的吃穿,少有闲暇能坐在一起好好吃顿饭的。
今天明耀特意把明大人和明二夫人都请来了,在堂屋里摆了两桌酒菜,陪着明老夫人说笑,外头院子里还设了炭炉烤肉,小丫头们也解了禁,谁想吃烤肉就自已烤着吃去,松鹤堂里一片欢声笑语。
明老夫人脸上的笑就没断过,吃着饭不时还惦记着欢喜,不时问她一句“累不累?可要先去内间歇歇再来?”“可有什么想吃的,祖母让人给你做去。”
明二夫人不由得也过来凑趣,故意叹息着说道:“老话都说隔辈亲,可不就是这样?当年我怀耀哥儿那会儿,婆婆可没这样耐着性子哄孩子一样哄过我。”
明老夫人抬手拍了明二夫人一巴掌。“你还用让人哄,一顿三碗梗米饭,那么大一只肘子,我都怕你把自已撑坏了。”
众人忍不住都笑起来,明二夫人轻轻推了推明老夫人,低声说:“婆婆,您好歹也给我留几分面子,以后我还怎么出门见人。”
明大人现在想跟明二夫人说句话都找不到机会,好不容易坐在一处了,连忙接过话头,“都是自家人哪有那些避讳,谁还能传到外头去不成?哪个下人敢乱嚼舌头,只管打了板子赶出去。”
明大人久居高位,身上自来带着几分不怒自威,这样的话一说出口,屋子里外服侍的下人都吓得不敢说笑了。
明二夫人原本是为着引明老夫人笑一笑,却被明大人一句话说的冷了场,不由得悄悄翻了个白眼,没接他的话头,转头跟欢喜说起给小孩子准备衣服的事去了。
明大人闹了个没脸,家宴散了之后,满脸不自在地叫明耀跟他去书房说话。
明耀自来怕明大人怕到十分,被当众点名又不敢说不去,只好垂头丧气地跟在明大人身后。
进了书房,明大人自去书案后坐了,也不理明耀,只管自已怔怔出神。
明耀大气都不敢出,缩头缩脑地站在旁边,明大人一抬头正好看到他这副样子,不由得又皱了眉,“你看看你那是什么样子,哪里像是大家出身的公子,比街上卖菜挑脚的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