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二夫人没想到这次明老夫人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张了张嘴还是没敢多说,行了礼退了出动火。
明老夫人按着被气得狂跳不止的胸口,连连摇头叹气,对明二夫人第一次这般失望。
珍珠带着小丫头退到院子里,留下空间给明老夫人和明二夫人说话,见明二夫人抹着泪出来,便知道婆媳两个是生了气了,连忙泡了杯新茶送进去,假装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笑着对明老夫说:“前儿有位冯大人给老爷送的好茶,老夫人只是舍不得喝,奴婢瞧着再放着都要发霉了,便做主给老夫人泡了一杯,老夫人快喝一口尝尝味道还是原来的样儿不。”
明老夫人接过茶勉强喝了两口,神色疲惫地歪在了榻上。
有年纪的人就怕情绪上有起伏,珍珠暗暗着急,却也不敢说破,取了床薄被给明老夫人搭在身上,边坐在脚踏上做针线边轻声慢语地说些琐事给明老夫人解闷。
明老夫人也知道自已的身体生不得气,打起精神来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珍珠说话,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珍珠连忙噤了声,把薄被帮明老夫人盖好,又再香炉里放了一把安神香,出去叮嘱小丫头们不可大声说话,回来依旧坐下做针线,守着明老夫人。
明耀闷闷地回了明晖堂,怎么想也不明白明二夫人的伤心从何而来,欢喜又不在,也没个人能商量讨论的,在房中闷闷坐了一刻只觉得越坐心里越难受,便自已随手披了件披风往花园里来散心。
草长莺飞二月天,正是万物复苏生勃勃的好时候,花园里不时能看见小丫头结伴采花说笑,明耀也被这样明媚的春色感染,心情渐渐好了起来。
忽然想起枕霞阁的几十株桃树,这会儿应该开花了,正好可以趁这几天天气晴好,摆上一桌酒果,请明老夫人、明二夫人和欢喜,一起去桃林中吃酒赏花,便脚步一转往枕霞阁来。
枕霞阁原是一位明大人胞妹的闺房,一明二两三间阔朗房舍,后院种了几十株桃树,开花时只如晚霞落在院中,所以取名枕霞阁。
明耀身边也没带下人,独自快步走进枕霞阁,也不往屋舍里进,顺着抄手游廊从小门进了后院,果然见桃树都结了累累缀缀的花苞,只待一夜春风就能盛开了。
明耀在桃林中信步而行,忽听耳边一道娇脆脆的声音说:“奴婢给驸马爷请安,驸马爷走了这么久的路想必累了,屋里已经备好了茶,请驸马爷进屋坐下歇歇。”
明耀转身看去,却见一个穿着白裙绿袄的丫头正站在身后不远处,含笑看着他。
那丫头见明耀看过来,便再次福了一福,原本就娇媚明艳的眉眼,被笑意染得更加出色,“奴婢春桃给驸马爷请安,奴婢见驸马爷在林子里转了快一个时辰了,虽是早春日头起来还是很热的,担心驸马爷身体受不住,这才斗胆提醒您一声,打扰了驸马爷的雅兴,请您恕罪。”
春桃人如其名,笑容甜美声音更甜,明耀倒是没注意美不美,不过也确实是渴了,便点了点头,春桃伸手做请,自在前头带路,领着明耀进了正房,不多时捧了热茶并两三样点心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