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还保留一点做学生时候的习惯性反应。
他不懂的时候表情也随之做出了困惑的神情，甚至还歪了一下头。
那个时候大学刚刚毕业的歌名年纪很小，很嫩，脸上还挂着会在镜头里拍成小圆脸的脸颊肉。
这个动作乔丝很久没有在现实中见过。她拍戏的时候见过拍主角小时候的演员有做过这样的动作，但是即便都是小孩子。
歌名都二十出头了。
可是他的困惑那么的自然，可爱，毫无违和。
就连乔丝都忍不住被逗笑。
乔丝明白，这是还没有适应自己新身份的顾明。并不是歌名。
乔丝心中有很多过来人的话想要告诉个歌名。
想要告诉他，‘顾明’是没有办法适应这个血淋淋的名利场的，他如果已经打定主意闯荡娱乐圈，那么就要尽快的让自己和以前的顾明产生距离，保持距离，拉远距离。
这种距离，最好在他还没有来得及成为闪闪发亮的大明星的时候开始，而不能等到自己真正成了大明星才让自己端正态度。
同时，乔丝还想说，你脸上这样懵懂的，毫无戒备的表情应该呈现在银幕中，而不是在这里，在一个，尚且算是陌生人的同行面前。
乔丝微微叹了一口气：“你或许听了会很惊讶，但是你对我很重要。如果不是你，我不会站在这里。”
歌名果然很惊讶：“我不太懂。”
歌名又说实话，又表情毫无设防。
谁又能对着这样的一张脸扯什么幌子呢？
乔丝即便是知道今天的话太多了，也还是继续往下说：“你知道不知道，你这张脸给那部电影赚了多少钱？”
乔丝不知道歌名在这部电影里拿了多少的酬劳。
但是她明白一定不会很多。
刘副总几乎是用一个群演的价格，就捏住了一个男二号的戏份出来。然后凭着那样一张青涩的，纯真的，漂亮的脸，狠狠的卖了一波情怀。
当时远在大洋彼岸忙着恋爱的歌名大概不知道，自己那张脸成了多少女性心中白月光的代言人。
就连《愿有来生》这个名字，都是因为歌名演的男二号的名字中有个愿字。
乔丝在这之前和业内的很多人一样，都以为歌名是多少明白自己对于这部电影的重要性的。
结果歌名如一个傻乎乎的被卖掉的兔子一样，刘副总在一边美滋滋的数钱，那只兔子还抱着一根胡萝卜啃得乐呵呵的，笑得见牙不见眼。
乔丝很快被助理给叫走了，走之前乔丝加了歌名的联系方式，同时说：“你这个人，比我想象中有趣多了。”
......
有没有趣的这事嘛，见仁见智的。
歌名不太在乎。
毕竟歌名自己不算是那种美而不自知的人，他从小就知道自己长得好看，毕竟从小到大，少年队合唱团他老被老师挑选站在前面，学校里面安排给领导送花的小孩子的时候，一定会挑他。到后来长大，学校小孩子情窦初开的时候，他差不多整个做中学时期都没有缺过果汁奶茶巧克力饮料什么的。
再后来，空间里面流行什么‘美丽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一挑一’的名句，他每次跟风都要被伙伴们毒打。
伙伴们一边大一边说，我们如果有英俊的皮囊还要个球的有趣灵魂！我们就算是说长城长啊长啊真他马的长都会被小女生们说好有趣！
被毒打了几次之后，歌名算是接受了自己英俊皮囊无法改变的残酷现实了。
.......
所以，就算是乔丝那样的大美女夸他有趣，也激发不了他太多的感觉。毕竟就像是他的朋友们说的那样，盯着他那样的一张脸，就算是什么都不说，光瞪着眼卖萌，人家也会觉得这小伙子特立独行。
而对于歌名来说，值得兴奋的是：他居然加上了乔丝的微信哦。我的天。
歌名还是一时半会没法适应自己也是个艺人的事实。
他刚刚，要不有刘副总之前的提醒，他差点就要当着乔丝的面说出那句‘我是看着你的电视剧长大的’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直男发言了。
可是这句话并不算是什么冒犯。因为乔丝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出道很早。歌名确实可以称得上是看着乔丝作品长大的。
但是乔丝是女孩子，而且女性艺人要保持新鲜感，最介意被业内称为老戏骨或者资深前辈这样。很会影响乔丝接到言情题材的片子。
后来歌名还是说出了以上言论，对着箫帛。箫帛无所谓，他是歌手，要的就是常青树不老松。很是圆满了歌名的愿景。
那个时候歌名已经有了一点身为艺人的觉悟。说这番话也不是当着镜头，而是在和箫帛很熟了之后的私下场合。
但是现在，还觉得自己是个打工人的歌名非常兴奋自己有了童年偶像的怜惜方式。
天呢，梦幻来联动啊。
非常想要当场给妈妈打电话炫耀一下。歌名的妈妈有过一段时间是乔丝的重视影迷。追着她的剧看，一边看一边掉眼泪。
非常非常的，像追星成功的小粉丝心态。他很雀跃，然后对着手机低头笑，和其中一个是乔丝铁粉的同学告诉。
同学果不其然在另外那边不停地各种发出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包和文字。
同学还尚且冷静。
知道歌名此刻应该在典礼现场，不方便语音。于是各种文字轰炸。
歌名是分享在他们宿舍那个学霸也在的群里，歌名连带消息一起，还分享了刚刚小谷给他拍的和乔丝的合影。分享完毕，歌名就和别的同学一起，津津有味看着那个同学不停地发各种猪猪打滚的表情包，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