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多的心跳刚刚差点停跳——在远远看到那月之叶在徐嘤嘤的脚边蠢蠢欲动的时候,那月之叶刚刚萌发的两个小小芽片宛如两个小小的嘴,正在试图去以一种扭曲的姿态啃咬徐嘤嘤的脚踝。
芽片大小毕竟有限,即便是cos成了猪笼草那样的像模像样,可是徐嘤嘤的脚踝再细小,那也是个人类的框架。所以才长成嫩芽的月之夜犹犹豫豫的,犹豫自己颇为有点不自量力。然后又很犹豫说再不咬一口就没有力气攀上弯月——每月一次啊。可不能够失败。这不利于修行。
......
这大大不利于修行。
许多多在剧组走戏的时候利用合理场景眺望一番,正好看到这个场景。
许多多其实一早就知道徐嘤嘤去做什么的:这又是一个新月的开始。徐嘤嘤理所当然要去上班打卡那样的去报恩。保住总裁先生度过这个难关。徐嘤嘤的说法是,保住顶层上司的饭碗,才能保证她的工资的流畅。有了存款,日后才好去报答大恩人老人家。
徐嘤嘤还祈祷,那个当年资助她上学的恩公,别老的太快。起码起码,见她一面再说。
听听,见她一面再说,再说什么?白发苍苍的老恩公,撑着延年益寿,就是为了等她报恩?搞不好老恩公是个首富呢。
“那是两码事,”徐嘤嘤说,“我报恩和恩公缺不缺钱是两码事。”
行呗。
徐嘤嘤感慨:“我可真忙啊.......——我不是在报恩的路上,就是在准备去报恩的路上。”
徐嘤嘤今天来探班,给许多多偷偷塞了一杯奶茶,偷偷和许多多请假,请假词是:“我去报个恩啊。”
.......
人类。
真的不知道死活。
徐嘤嘤从小看着月光的种子。从一开始把月光的种子当成一个萤火虫,再到后来当成一个童话中的金豆子还险些放进嘴里去咬一口——据说是学电视剧里的人的做法,看到金子就放进嘴里去咬一口,然后才知道是不是真的。到底为什么,小屁孩那么大的徐嘤嘤不知道。反正人家都这么做,她也就跟着学,就跟银圆要吹一下放在耳朵旁边听听,也学。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就跟小孩子学过家家那样,叫人官人娘子,谁知道是什么意思呢。还有那什么‘替天行道’,小孩一脸严肃念出来,一帮小毛头能知道是什么意思?
那个时候,还喜欢偶尔在泥土里睡午觉的许多多最大的爱好就是午睡醒了看一会儿儿童版的戏份来消磨刚刚醒过来时候带来的混沌。
虽然也有那么几次,他的叶子差点被乱跑乱跳的小毛头给一脚踩了。
这样想想,许多多还没来人间当演员这个职业的时候,其实就跟徐嘤嘤结了不解之缘了。
现在,许多多拍戏,徐嘤嘤远远看着,就挺像小时候,徐嘤嘤和玩伴们一边演戏,许多多一边在树下湿润的泥土里探出一个叶子来看戏一样。
不过徐嘤嘤不记得了。她当时那么小。
许多多对徐嘤嘤态度挺复杂的。
就好像现在这样:“你要气死我。——月光种子要长成藤蔓攀上月亮,是要趁着月亮最虚弱的时候吸取月之华光,但是在这之前,它必须需要一定的力量去达到目的地。”
举个例子,就好像去吃自助的时候,起码得先吃一枚巧克力才能有力气走到自助餐厅门口,要是没有巧克力,那也勉强来一碗粥。
而徐嘤嘤,就是眼下月光种子的那一碗粥。
徐嘤嘤听懂了,然后立刻大怒:“怎么!我是那一碗粥!”
许多多:“.......”
许多多刚刚被吓得心跳差点停止,现在又被徐嘤嘤明显不重视的态度气的心砰砰跳。
徐嘤嘤明显不重视,她更加重视许多多:“你从片场拍戏过来的?已经正式开拍了吗?”
徐嘤嘤看出来,许多多身上这一身不属于许多多的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