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婆娘竟然也带着孩子来了,不像话!
贾平安喊道:“去棚子里!”
当众高呼,丢不丢人?
卫无双木然,苏荷却挥手。
武媚笑道:“让她们进来。”
卫无双等人进去后,有贵妇觉得自己也颇有些脸面,就进来要个地方坐。
武媚冷冷的道:“人多,热!”
贵妇讨了个没趣,恹恹的出去了。
一个老儒吼道:“武阳侯,时辰不早了,要如何试验?”
你们这是上杆子寻死呢!
贾平安说道:“本来该贾某准备马匹,可想着我准备的马匹难免会被人诟病,如此便用诸位重臣的马……诸位重臣的马堪称是宝马良驹,来八匹。”
李义府没有第一个举手,而是第三个,“老夫的马也算一个。”
“马弄死了别找我赔!”
贾平安有言在先。
“无需!”
一干大佬矜持的点头。
不过是几匹马而已。
八匹马被拉了进来。
“用绳子,一定要坚实的绳子。”
贾平安当了甩手掌柜。
那些豪奴就去弄了绳子来,有老儒怒道:“你为何不准备?”
“咳咳!”
边上的同伴在提醒他。
可老儒依旧怒不可遏,“这是故意耽误时辰,不地道!”
这智商感人!
同伴再也忍不住了,低声道:“这个……贾平安准备了绳子,事后若是断了,谁的错?”
老儒楞了一下,然后羞红了老脸。
八匹马被套上了绳子,有些不安焦躁。
豪奴们在安抚。
贾平安在摆弄两个铜碗。
铜碗的中间有树胶做的密封圈,合上后,灌水。
“先生,为何灌水?”
赵岩不解。
贾平安淡淡的道:“只是为了让他们知晓抽出了里面的东西,里面就空了。”
一个半球的边上有个精巧的阀门,为了这个阀门,贾平安亲自出手,攻丝,板牙……
打开阀门,开始用一个大型吸管抽水。
抽完一管,关闭阀门。把水喷出去后,再抽……
当水被抽完后,吸管也抽不动了。
关闭阀门,贾平安把八匹马系着的绳子按照四匹马一批捆在一起,随后延伸出来的一根绳子系在铜碗外面的把手上。
两边各自捆好。
边上监督的两个老儒相对一视。
“没有发现问题。”
“可以。”
既然没问题,那么……
“请退后吧。”
贾平安率先退后。
“为何要退后?”
两个老儒神色一变,狐疑的道:“你莫非有什么手段?”
呵呵!
“不退就不退吧。”
贾平安往后退,冲着豪奴们喊道:“准备……”
豪奴们拎着马鞭站在一侧,闻言上前。
“一边四匹马,难道是要拉?”
李治皱眉,“这是何意?两个铜碗难道还能经受住八匹马的拉扯?莫非是有东西黏住了?”
“陛下睿智。”
王忠良觉得这个马屁堪称是清新脱俗。
武媚心中焦急,却淡淡的道:“陛下说的是。”
说的是不是,咱们慢慢看。
“要开始了。”
李弘紧张的不行。
“准备……”
在场的人都在笑。
“拉什么拉,我看武阳侯此举多半是虚张声势。”
豪奴们开始挥鞭。
啪啪啪!
八匹马开始往两边使劲,但旋即又停了下来。
李治身体前倾,“竟然没拉开?”
武媚掩嘴笑,“是啊!”
但她心虚,担心再拉一下就开了,所以没把话说满。
宰相们颇为好奇。
“这难道是用什么好东西粘住了铜碗?”
许敬宗冷冷的道:“你觉着什么东西能让八匹马都拉不动?”
而且两个铜碗在之前就被检查过了,什么胶都没有。
周围都躁动了起来。
“竟然能扛住?”
“我看这是戏法!”
“我觉着也是。”
“再拉一次!”
“再拉一次!”
众人大喊。
卫无双先前紧张的不行,此刻却从容的道:“不担心。”
苏荷低声道:“无双,你抓的是我的大腿。”
好痛!
卫无双闪电般的松手,淡定的道:“夫君定然能赢。”
“一定!”
苏荷举手,神色肃然。
“阿耶!”
兜兜在招手。
贾昱嘀咕,“你坐下,我都看不到了。”
兜兜回头,“哼!我要去寻阿耶骑马。”
随后她就被老娘镇压了。
“再来!”
“再来一次。”
两个老儒目不斜视。
“刚才一定是幻觉。”
“对,定然便是幻觉。”
贾平安点头,“再来。”
啪啪啪!
马鞭抽打。
八匹马在拼命的拉。
两个铜碗被拉了起来,剧烈的晃荡了一下。
“救命!”
一个老儒低头,铜碗从头上掠过,随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吱呀……
绳子崩的太紧,发出了让人牙酸的声音。
马儿再度停了下来,因为先后不同,所以跌跌撞撞的。
贾平安环视一周。
“大气压,便是大气中存在的压力,只要有空气的地方就存在着。大气压并非不能验证,我用两个铜碗合上,灌水,随后抽空里面的水……因为有密封圈的存在,所以此刻两个铜碗的中间便是真空状态……”
他走过去,握住两边的把手奋力拉。
“里面是真空,而外面的空气却无处不在,外面的大气压随即就压住了两个铜碗,力量有多大?”
贾平安目光炯炯,“世间的大力士也无法撼动它们!”
赵岩问道:“可是先生,咱们人和兽类,为何没有被大气压压垮?”
“只因人和兽类的身体里也有空气,内外形成平衡,否则顷刻间便会被压扁。”
周围有些炸。
“为何不一直拉?”
“难道是有情弊?”
那些围观者咆哮。
武媚大怒,“为何这般喧哗?”
邵鹏低声道:“皇后,那些人大多都是下了赌注的。”
武媚的心态平衡了。
“要不……一直拉?”
李义府笑的很是和气。
若是半途直接拉飞了……咱们也能搅和一番。
但没法让贾平安声名扫地了。
想到这个,李义府不禁心中倍感煎熬。
那个蠢货,几次三番和老夫作对……
“一直拉!”
场边开始沸腾了。
这特娘的是有多少人下了赌注啊!
贾平安乐了。
“先生……”
赵岩真的心虚了,“若是一直拉……”
“担心被拉开了?”
贾平安笑着问道。
“是。”
“无需担心。”贾平安吩咐道:“此次一直拉,赶着马使劲,直至无力停下。”
几个豪奴看了那个……看似弱不禁风的铜碗一眼,挥鞭。
“驾!”
“驾驾驾!”
马鞭第一次落在了这些宝马的脊背上。
马儿吃痛,长嘶一声,就奋力奔跑。
嗡!
绳索瞬间被绷直,发出了声音。
吱呀……
绳子边缘的地方被崩断了。
两个老儒目瞪口呆。
“可看清了?”
贾平安问道。
两个老儒点头。
“可有舞弊?”
两个老儒摇头。
“再驱赶!”
贾平安神色肃然。
“我并非是为了什么赌注,更非是为了什么意气之争……”
赵岩看着先生,目光中多了崇拜之色。
“我只是为了让大唐君臣,让长安的百姓知晓什么叫做新学,什么叫做……格物!”
一边四匹马在往相反方向拼命的拉,马蹄在地上打滑……
许敬宗双手握拳,缓缓站了起来。
渐渐的,棚子里的人都站了起来。
武阳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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