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敦礼焦头烂额,某却觉得欢喜。”
王琦很是态度鲜明的道:“那人得意洋洋,想用酒坊之事来讨好军中将士,可却被贾平安给打了回来。相公那边只是冷眼看着,某的想法……坐观。”
周醒笑道:“贾平安此次也算是无妄之灾。”
陈二娘跪坐在边上煮茶,闻言说道:“崔敦礼有些飘了。”
正是这个理,但王琦却不可能去赞同一个女人的话。
他看了陈二娘一眼,眼中有些别的情绪。
陈二娘今日看着颇为丰润。
但……
想到了贾平安,王琦心如止水。
门子来了。
“陈二娘,有人寻你。”
“谁?”陈二娘看着神色不善。
“说是什么……”门子想了想,“说是老交情。”
王琦的脸上多了黑色,不,近乎于绿了。
陈二娘心中一颤,说道:“看王尚书的意思。”
周醒低声道:“这个地方已经被贾平安摸到了,要不……换个地方?”
王琦摇头,“瞒不过。”
贾平安如今手握百骑,除非王琦彻底蛰伏,否则就不可能瞒过他。
他抬头,“你去吧,小心试探。”
他笑的很是温和,格外的大气。
陈二娘犹豫了一下,“要不……还是不去了吧。”
所谓欲拒还迎,这一招在许多时候屡试不爽。
王琦心中多了些安慰,“去吧。”
看着陈二娘走路时身姿摇曳,王琦心中在滴血。
陈二娘一路出去,在平康坊外遇到了贾平安。
“二娘。”
贾平安觉得自己就是个人渣。
“贾郎。”
陈二娘也觉得自己是个人渣。
两个人渣心怀鬼胎的聚首了。
“饮杯酒?”
贾平安发出了邀请。
“好。”
陈二娘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就像是后世的邀请:妹纸,酒吧喝酒去。
贾平安只是随口一问,实际上还是想寻个僻静处完事。
邀请只是客套,可陈二娘却答应了。
这女人莫不是……
贾平安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眉间平静,就放心了些。
陈二娘随后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嘴角带笑,神色轻松,就有些不开心。
两个拿着不同剧本的演员进了长安食堂。
包间是最好的。
酒菜却只是几道。
随后就是美酒。
贾平安举杯,“某的酒量不好。”
这依旧是客套。
陈二娘的眼中多了喜色,接着频频举杯。
擦!
这女人啥意思?
贾平安心中不安,随后装醉。
“贾郎。”
“何事?”
陈二娘起身走来。
这个女人想干啥?
贾平安暗自戒备。
陈二娘缓缓跪坐在他的身侧,挽着他的手臂,半个身体都压了过来。
要扛住!
陈二娘把下巴枕在贾平安的肩头,吐气如兰,“贾郎,你可喜欢奴吗?”
“某……某喜欢奴婢。”
陈二娘脸黑了一瞬。
“那你可喜欢我吗?”
老娘换个称呼。
贾平安打个酒嗝,笑容可掬的道:“鹅?鹅太大了吧?”
陈二娘差点想一拳捶死这人。
她的脸上多了绯红,“这里颇为干净,贾郎可想歇息吗?”
贾平安伸手按在她的肩头上。
陈二娘低头娇羞,可却准备好了手段。
“某喜欢果睡,你且去!”
呯!
陈二娘被他推倒在地上。
贾平安随即躺在席子上睡了过去。
“贾郎!”
陈二娘把底线拉的没法再低了。
贾平安无动于衷。
卫无双大长腿,娃娃脸很凶,经常见到这两个妹子的贾平安怎么可能会栽跟斗?
陈二娘出去,给伙计交代了一番。
“娘子只管放心,武阳伯在此处无碍。”
陈二娘出了平康坊,心中却颇为兴奋。
贾平安郑重其事的来寻自己,竟然不是有事,而是只想和她喝酒。
这人已经彻底的被我给迷住了。
回到地方,王琦在做针线,听到脚步声后问道:“回来了。”
这声音有些尖利,陈二娘脊背发寒,“是。”
王琦抬头,“如何?”
陈二娘想说他就是请我去喝酒。
但这般说的话,王琦大概会发狂。
“贾平安问咱们为何力挺陈王。”
最近小圈子干的大事就是这个,陈二娘觉得这个谎言太妙了。
“原来如此。”王琦冷笑道:“这是皇帝要问的,你如何说的?”
“奴说不知道。”
“蠢!”
王琦一番呵斥,陈二娘低头。
看着那白嫩的脖颈,王琦心中一动,接着又平静了下来。
而贾平安已经进宫。
“陛下,臣去打探了消息,那边说力挺陈王,是未雨绸缪。”
“未雨绸缪。”
李治点点头,等贾平安走后,他冷笑道:“若是朕拂了他们的意,说不得就会换一个帝王。”
……
“陛下赏赐……”
李治算是个不错的老板,回头就赏了贾平安一匹马。
程达艳羡的道:“这可是御马,骑着舒坦。武阳伯家中有好几匹了吧?那么多也无用,不如卖一匹给某。”
“谁说无用?”
贾平安说道:“某家中拉磨,拉大车……”
用御马来拉磨,拉大车。
姑且不论马儿能否拉磨,你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程达风中凌乱。
他问了邵鹏,“邵中官,武阳伯这话有些怨气。”
“他对你没怨气。”
“那为何搪塞?”
什么拉磨拉大车,那不是搪塞某吗?
邵鹏叹息着,“他不差钱。”
程达:“……”
是了,贾平安不差钱,为啥要卖自家的马?
他乐意在家里建造一个马场,养着一群宝马而不骑,有问题吗?
就像是后世有钱人家里丢着十几辆,甚至是几十辆超跑一样,我高兴!
有钱就是大爷!
耶耶被钱打脸了!
邵鹏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要不……回头去辽东吧,若是能缴获好马,也能选一匹。”
程达:“咦!某有事要寻武阳伯,他去了哪?”
邵鹏摇头。
贾平安领了御马,和阿宝栓在一起。
阿宝幽怨的看着他,然后长嘶起来。
贾平安有些移情别恋的愧疚,就拍拍它的背。
随后他就想到了萧淑妃。
多谢了。
萧淑妃的日子据闻不大好过,王皇后收了陈王为假子后,她的优势就破灭了。
女人啊!
为啥就不懂的不争是争的道理呢?
难怪被阿姐一扫而空。
“某去上课。”
人渣学生们依旧人渣。
李元婴正在和尉迟循毓吹嘘着自己一夜御十女的牛笔,说的绘声绘色的。
“先生来了。”
贾平安走上讲台,说道:“夜御十女是吹嘘。”
李元婴被打脸了,当即反驳,“昨夜有人证明。”
贾平安看着他,“证明你和十个女子在一起饮酒,开无遮大会,出来你还是童子,可对?”
“哈哈哈哈!”
学生们狂笑了起来。
贾平安说道:“新学里也有这些学识,所以吹牛换个话题,别吹这个。”
李元婴不服气,“本王并未吹嘘。”
“你是蜻蜓?”贾平安就问了这么一句,然后开课。
直至下课后,李元婴依旧在愤怒之中。
“先生说本王是蜻蜓何意?”
他追上了贾平安,不死心的问道。
男儿在这方面都喜欢吹嘘。
贾平安看了他一眼,“你寻个池塘去看看。”
夏季池塘的蜻蜓很多……
李元婴寻了个池塘,见到几只蜻蜓在水面上飞舞,然后下降,点一下跑路,再点一下……
……
贾平安下衙后就被崔建请走了。
“喝酒。”
贾平安很无语。
才将和陈二娘喝了一顿,这接着又喝。
酒过三巡,崔建说道:“小贾,陈王之事你以为如何?”
“崔氏担心了?”
“对。”崔建并未隐瞒,“若是陈王再继位,关陇门阀将会再掌控大唐数十年,而到了那时,他们定然会对山东门阀下手。”
“想想高祖皇帝,想想先帝。”
贾平安举杯。
“是啊!高祖皇帝、先帝的太子都没得善终。”崔建举杯,“可只要长孙无忌想,他便能让那个未来的太子靠拢他们。”
这才是崔氏担心的事儿。
未来的皇帝是关陇立起来的,崔氏就准备洗洗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