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就冲了过来。
武媚闪避,可身形却非常缓慢。
“才人!”
有宫人惊呼。
萧淑妃接着挥手。
啪!
武媚捂着脸,悲泣道:“你害我无碍,可莫要害了孩子……”
萧淑妃愕然,这时她觉得不对劲,缓缓侧身看去。
李治站在大门外,面色铁青。
萧淑妃看看自己的右手,再看看捂着脸的武媚,骂道:“贱人你敢害我?”
说着她再度举手,准备抽一耳光。
“住手!”
李治大步进来,先是看看武媚脸上的掌印,回身后,那张脸上全是怒火,“萧氏跋扈,禁足十日!”
在宫中,禁足就是个信号,代表着帝王已经对你不满了。
“陛下!”
萧氏不敢相信的说道:“这个贱人没说……”
“带走!”
此刻李治的眼中只有武媚。
萧氏踢打着拉自己的内侍,回身指着武媚喊道:“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武媚低头,眼神冷漠。
这里亦是地狱,要想看到阳光,你必须抛弃所有的软弱。
“你辛苦了。”
从进宫开始,武媚一直在对付萧氏,从刚开始被欺负,到现在有来有往,让李治很是满意。
萧氏咬牙切齿的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中,砸了一地的东西。
“淑妃……”
一个内侍小心翼翼的进来。
“何事?”萧淑妃回身,那狰狞的模样若是让李治见了,估摸着再无兴趣。
“淑妃,陛下有令,武媚为昭仪。”
“他竟然如此?”萧淑妃红着眼睛骂道:“那个贱人乃是先帝的女人,她何德何能?不要脸!”
喊声很大。
有内侍悄然看看周围,然后磨蹭着消失了,晚些出现在了王忠良的身边。
“萧淑妃说武才人,不,是武昭仪乃是先帝的女人,说陛下……不要脸。”
“知道了。”王忠良拍拍内侍的肩膀,“好好做。”
回头他进去禀告了这番话。
李治眸色微冷,压根不搭理。
男女之事对于老李家来说就是个屁!
什么忌讳都是白搭。
这也是山东世家看不起老李家的一个原因。
“陛下,吐谷浑使者到了。”
不只是吐谷浑,高丽、新罗、百济等国的使者都到了,目的是朝贡。
李治起身,“高丽人如何?”
随即他失笑道:“问你等何用?”
随即他召集了宰相议事。
“陛下,新罗使者送来了真德女王的礼物。”
“什么礼物?”李治笑眯眯的,心情极好。
长孙无忌干咳一声,看着很是别扭。
舅舅这是什么意思?
真德女王送朕礼物,难道他不高兴?
李治皱眉,可宰相们都神色古怪,让他越发的好奇了。
李勣说道:“陛下,新罗使者金法敏就在殿外。”
“让他进来。”新罗现在靠拢大唐,虽然还和倭国眉来眼去的,但李治并未放在心上。
金法敏进来,进献了礼物。
礼物是一块锦。
李治一看,上面竟然有字。
“大唐开洪业,巍巍皇猷昌。止戈戎衣定,修文继百王。统天崇雨施,理物体含章……”
数百言的五言诗,李治看了一半,抬头,竟然有些脸红。
这是啥意思?
金法敏不敢抬头,“陛下,这是女王为陛下所作。”
这话不对啊!
李治觉得有些暧昧。
连长孙无忌都干咳一声,神色颇为戏谑。
这是真德女王给李治的另类书信,臣子听了……有些难为情。
但……男人靠着征服世界去征服女人,李治作为大唐帝王,货真价实的就是靠着征服世界去征服了真德女王。
真德女王的五言诗让他心情大快,说道:“朕心甚慰,金卿……”
金法敏闻言狂喜,跪下道:“拜见陛下!”
为啥要跪?
因为李治说的是金卿,这是对自己臣子的态度。
李治含笑道:“金卿可为太府卿。”
皆大欢喜啊!
使者们在长安乐不思蜀,而李治心情大好,也令有司给了酒食,款待使者。
金法敏跪坐在案几后,看着身前的酒菜,只是浅尝即止。身边随从问道:“可是不好吃吗?”
金法敏摇头,淡淡的道“大唐的酒菜恍如出自神灵之手,可我更喜欢新罗的粗茶淡饭。”
随从敬佩的看着他,“是啊!新罗的再差,那也是我们的食物。”
有人进来,低声道:“于带男出来了。”
金法敏起身,“去看看。”
于带男是高丽的使者,如今高丽对大唐采取的是低头姿态,新罗对此颇为忧心忡忡。
“百济在勾结高丽人,若是被他们联手,新罗危矣。”
一行人出去,正好于带男带着人出来,两边相对一视,金法敏退后一步,眼中有畏惧之意。
于带男心中得意,以为金法敏是畏惧高丽,就阴笑道:“这是要去给大唐天子献媚吗?可惜你不是真德,否则还能……哈哈哈哈!”
高丽人大笑了起来,百济使者闻声出来,更是热闹。
这是屈辱。
因为来的使者较多,所以鸿胪寺上下比较重视,鸿胪寺少卿朱韬也来了,准备和使者们见面谈话。
这也是安抚之意,随后就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说不定转眼就相互厮杀起来。
朱韬听到于带男的话后,上前一步,肃然道:“贵使慎言!”
诸国使者在长安,大唐有责任维系关系。
可于带男却喝多了些,他斜睨着朱韬,笑道:“你算个什么东西?”
朱韬伸手,“刀来!”
身后的军士毫不犹豫的拔出横刀递过去。
朱韬持刀往前。
金法敏心中大喜,觉得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可却不敢得罪高丽人,不禁双拳紧握。
于带男喝道:“若是我死在长安,高丽举国上下将会怒不可遏,你可敢吗?”
从先帝征伐高丽后,高丽人赫然发现这个大唐的武功竟然远迈前隋,随后被打的进城避战。
虽然暂时屈服,可高丽人骨子里依旧想着北方的那一片土地,做梦都想着能击败大唐。
于带男酒后说出了心里话,随即越发的愤怒了,赤手空拳的拍着胸脯,“来,杀了我!”
这等叫嚣让边上的各国使者们暗自咂舌。
这是在挑战大唐的威权啊!
杀,还是不杀?
杀了就会激怒高丽人,在大唐征伐阿史那贺鲁的大背景下,此刻和高丽翻脸并不符合大唐的利益。
所以大家都在看戏。
朱韬面无表情的走过去,突然厉喝道:“辱骂大唐臣子,斩!”
长刀举起,随即挥斩。
没有丝毫犹豫!
那些使者惊呆了。
于带男若是死在这里,辽东将会成为沙场。
金法敏心中暗喜,巴不得大唐和高丽再度开战,如此可减轻新罗的压力。
于带男昂首,笃定朱韬不敢动手。
可那长刀劈斩而来,一看就没有收手的意思。
唐人竟然敢杀使者?
于带男腿一软就跪了。
长刀从头顶掠过,他浑身冰寒,酒意早已化为冷汗消散,喊道:“外臣有罪!”
朱韬收刀,目光冷冰冰的看了过去。
所有使者在这道目光之下纷纷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