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当先急匆匆的进来,“殿下有何事?”
最近因为先帝驾崩的缘故,事情被积压了不少,长孙无忌等人很是忙碌,所以难免有些不耐烦。
李治的笑容更加的谦逊了,甚至多了些赧然,“刚接到华州的奏报,华州前刺史梁波贪腐,证据……确凿!”
长孙无忌皱眉道:“竟然如此吗?不过梁波历来都有贤名,此事谁查出来的?当是……”
他突然觉得不对,就抬头看着李治。
华州,许敬宗不是才将去的华州吗?
李治的笑容依旧赧然谦逊,“许敬宗。”
瞬间他就看到了长孙无忌脸上的愕然和难堪,顿时觉得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在疯狂的呼吸着。
舒坦啊!
从先帝驾崩之后,长孙无忌以长辈和首席托孤大臣的身份,很自然而然的就掌控了朝政。他作为太子,做事都得看这位长辈的脸色,那种憋屈怎么了得啊!
可此刻华州的消息就像是一支援军,让他的积郁的心情一下就舒展来来。这一瞬,他不禁想起了贾平安。
据禀告,贾平安在乡学读书时很是平庸,不,是蠢。此人蠢的让先生都觉得再读下去就是耗费钱粮,就把他劝退了。
那他怎么变聪明了?
许敬宗的解释是贾平安从小就被乡人歧视,说他是倒霉蛋,在乡学里也经常被同窗欺负,所以要藏拙。
是啊!
李治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处境,在面临着以舅舅为首的老臣时,他何尝不是在藏拙呢?
长孙无忌的脸上有些发热,微笑道:“殿下,许敬宗此人……老臣从未听闻他善于破案,他才将到了华州没几日,怎地就查明了此事?老臣觉着此事怕是有些……不妥吧?”
老许哪里是能破案的人,而且他才将去了华州,人生地不熟的,怎么破案?换了长孙无忌也不能。
人最擅长的就是以己度人,我做不到的,你凭什么能做到?
“此事证据确凿。”李治微笑道:“梁波已然认罪,许敬宗正准备让人押解他进京。”
这事儿就是板上钉钉了,否则等梁波回京后,一旦改口说冤枉,长孙无忌就敢一巴掌拍死许敬宗。
许敬宗竟然……那个奸臣竟然查出了梁波的贪腐案?
长孙无忌微笑道:“如此……老臣以为,许敬宗果真是长进了。”
长孙无忌等人随后告退。
出了大殿,褚遂良走过来和他并肩,低声道:“许敬宗只是一条忠犬,做事只知晓听从上意,上面说什么,他就做什么,蠢。老夫以为,此事怕是有假。”
许敬宗这等人的本事就是揣摩上意,然后根据吩咐办事,也就是说,主观能动性不足,喊一声动一下,不喊就不动……
这等人在褚遂良的眼中自然是蠢货的代名词,可长孙无忌却唏嘘的道;“老夫多年前见许敬宗时,他笑的和一条狗似的,巴结老夫,可老夫哪里会搭理这等丧家犬?没想到啊!这条狗竟然……竟然咬了老夫一口。”
长孙无忌微笑道:“回头老夫自然会派人去查,若是有假,那……”
他的眼中闪过利芒,准备用许敬宗来开刀。
结果还没回到官衙,两人就接到了消息。
“华州长史廖全来了奏疏,极力为许敬宗说好话,说许敬宗目光锐利,一来华州就察觉到了梁波的不对劲,只是略施手段,就把此案查了出来。”
我去!
长孙无忌哪怕是久经考验的老狐狸,可此刻依旧是脸红了一瞬。
褚遂良一怔,然后笑道:“辅机,你我二人竟然猜错了此事,那许敬宗竟然是个能吏,那他在长安城为何不显山露水?”
长孙无忌皱眉,面色凝重的道:“他莫不是在藏拙?”
褚遂良摇头,“老夫却以为只是机缘巧合。”
长孙无忌失笑道:“是了,许敬宗蠢了多年,若是能藏拙数十年,那就是枭雄。他……”
大家都说老许是奸臣,但你要说他是枭雄,别说是李治,但凡和老许打过交道的人都会捧腹大笑。
就老许的人缘,他连朋友都没有几个,怎么做枭雄?
两人相对一笑,都觉得有些郁闷。
“殿下有令,赏赐许敬宗。”
扬眉吐气的李治毫不犹豫的令人去了华州,带去了自己的赞赏和赏赐。
……
——高句丽的国名在何时改为高丽很难考证,但不管是大唐的记录还是别的记录,都显示此刻的国名叫做高丽,而不是高句丽。但此高丽非后来的那个高丽,两者不搭噶。
……
小李见过诸位读者老爷,孤下月即将登基,还请诸位老爷多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