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心里有数,你进去吧!”女子不容分说道,朝室内的丫环冷冷一瞥,“还不过来扶夫人回房歇息?”
估计领教过她的手段,丫环们打个激灵,连忙上前挽扶着楼夫人进了内室。
等人走光了,女子这才长吁一声,神色疲惫地跌坐椅中,眼望厅中的摆设微微出神……
可怜见的,躺在厢房里的元昭紧闭双目,嘴角微抿,似笑非笑的。仿佛看到自己对上二娘凤氏的时候,也是这般心累无奈。
区别在于,这位楼夫人是楼姑娘的亲娘,更累。
难怪这位符师的修为甚浅,家宅不宁,如何能静心修行?看样子,那位亲爹也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若那弟弟也是拖后腿的,建议楼姑娘躺平吧。
别挣扎了,越挣扎越痛苦,一念之差就会剑走偏峰,走火入魔。
正如她当年,倘若二哥站在二娘那边,她就任由凤氏一族将国公府一窝端,自己跑掉另立门户。否则太累了,亲情越多,便越是束手缚脚的,施展不开。
或许,正是楼弟弟或者那位楼家兄长,给了她坚持下去的耐性和勇气吧?
……
北靖夫妇安顿下来后,楼家的仆妇欲给二人做点吃食。被夫妇俩拒绝了,说是忧心女儿,吃不下。
不久,那位楼姑娘真的来了。见厢房这边烛火亮着,便进来看一看小孩儿的病情。月华夫人得知楼姑娘略通医术,顿时眼眶通红,如获救星:
“不知得的什么病,一直沉睡不醒好几天了。”
“孩子乖巧,从不乱吃东西,素日与我等寸步不离,随我等一同吃喝……”北靖强忍忧虑讲述道,“不知为何突然一睡不醒,看过几位大夫,喝过几副药都不行……”
楼凌霜一边听着,一边把脉,打量孩子的脸色。
话说,若非这对夫妇说孩子有病,她还真看不出这孩子病了。瞧这小脸蛋儿,红扑扑的,呼吸平缓,没有半点生病的迹象。
唯一的特征是醒不来,的确棘手。
来都来了,楼凌霜想了想,征得北靖夫妇的同意,先后对孩子施针、施法,还是不见效果。
没办法了,出绝招吧!
接下来,她把一道符箓贴在小姑娘的眉心处,试探是否有邪术封印的痕迹。然而,那道符箓轻飘飘地盖在小姑娘的额头处,窗外有晚风悄悄潜入。
呼,那道符箓飘然落地。
她:“……”
北靖夫妇:“……如何?是中邪了么?”
“万幸不是。”楼姑娘尴尬地回眸,安慰夫妇俩,“只是这病有点奇怪,我还年轻,经验不足,无能为力。你们不必过分忧心,明天一早我去请示祖父,让他老人家过来瞧瞧……”
如果连祖父都看不出来,只能另请高明了。
可惜她兄长不在,否则,归一堂的牌匾也不至于让人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