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自远看着神龙子,开口道:“众所周知,神龙子乃是十三楼龙啸天的儿子,十三楼几个老家伙早就想要让他登上楼主之位,以便称霸江湖。神龙子五年前忽然消失于江湖,却暗中让鬼影子替自己出头,潜入名剑山庄,盗取了剑阁的妖刀‘天问’。这分明就是要重蹈霸天下覆辙,欲要称霸武林。鬼影子嗜杀成性,持刀杀害了少林惠净,武当凌龙子……”
他又看一眼丐帮战常山,接着道:“还有丐帮彭长老,这分明就是要和整个江湖为敌。江湖人都知道,八月十五月圆之夜,十三楼要在轩辕台前共举楼主。就在此时,神龙子却又重现江湖,难道这是巧合吗?”
听丘自远一言,各派众人也觉得此话分析的有些道理。神龙子知道他们不过就是将这些事情简单推理,自己听来却也觉得有些道理。虽然实情并非如此,但是却又无法给众人合情合理的解释。
惠真却哈哈一笑,道:“但是有一点,各位是否可曾考虑。三十年前,以我们少林武当为首三十几位好手,伏击霸天下,将其打成重伤。事后,大家也都听说了,霸天下临终遗言便是让龙啸天继任楼主。但是十三楼内讧,其他几位堂主暗中杀害了龙啸天。难道三十年过后,他们会让龙啸天的儿子继任楼主吗?杀父之仇不共戴天,难道他们不怕吗?”
丐帮战常山听言,站起身,也是对惠真大师施礼,道:“十三楼二十多年来四分五裂,各位堂主也如丧家之犬,似过街老鼠,因此他们才会找到神龙子继任楼主。一来可以称霸武林,扬眉吐气,发泄这二十多年来受的气,二来便可以讨好神龙子,化解他们之间的仇恨。如此,岂不是两全其美之事吗?”
神龙子只顾自己喝酒,也未将群豪之言记挂在心。他谨记惠真大师昨夜之言,各派众人都是因为霸天下一事感到后怕。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们个个也都是害怕自己真的重组十三楼,会对各门派展开杀戮。因而极力将一切罪责都压在自己身上。
静琳师太站起身,开口道:“上梁不正下梁歪,想那龙啸天自恃清高,杀人越货,事后避居西域,以为如此就可以让所有人忘记他所犯下的错吗?神龙子得龙啸天真传,也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静琳师太似乎又想起自己惨死的父亲,“噌”的一声抽出手中长剑,直指神龙子,道:“神龙子,你以为自持武功高强,便可胡作非为吗?你以为你真的可以去重组十三楼,危害武林吗?古语道‘父债子偿’,我的杀父之仇今天就用你的血来祭奠吧。”
神龙子昨夜听得无望大师讲到父亲和静琳之间的事情,又见她脾气如此火爆,心中却替父亲感到冤屈。父亲早已经化成尘土,一切却都无法过多的解释。
解释似乎也已经是枉然。
静琳话未说完,手中剑已经刺出,直击神龙子面门。静琳忽然出手,自是所有人都未曾料到。所有人并不知晓静琳出手的原因,还都以为是霸天下称霸武林时和峨眉派结下的深仇大恨。
神龙子也未曾想到武林大会俨然成了对自己的批斗大会,更没有想到静琳对三十年前之事仍耿耿于怀,将自己当成了父亲,欲要杀掉而后快。
神龙子并不想过多的与各门派结下梁子,因此并未出手只是避让,直退到大雄宝殿门前。静琳的剑夹着劲风袭面而来。惠真身上袈裟一抖,却将静琳手中长剑缠住。惠真右手在静琳手腕处一弹,一股强劲内力速至,静琳顿觉手臂一颤,手中长剑便已经到了惠真大师手上。
“噌噌噌”三声响,华山“冲云剑”萧冲和“摩云剑”莫等闲及昆仑派的丘自远三人各持手中剑直击向神龙子。惠真也是大吃一惊,想要出手相阻却也已经来不及了。
但听得“当当当”三声脆响,三柄剑却都从中间断成了两截。
萧冲的剑昨夜中被惠真佛珠打断了,现在更是被截断只剩了一个剑柄握在手中。三人顿时失色,不曾想到万善寺内却还有如此隐秘的高手。各派其他人众也是不禁骇然。
只听的一人叫嚣道:“他奶奶的,一群乌龟王八蛋,开什么武林大会,定要搞得佛门清净之地如此乌烟瘴气,让人讨厌。老和尚想要睡个好觉都不得。老和尚本不想发怒,但是你们却非要我破口骂人……”
众人循声看去,但见的大雄宝殿殿顶上站了两个人,却是癫大师和十三楼琴老。
癫大师面露怒色,心情显然是极为不快,横眉怒对所有人。琴老却是脸色惨白,毫无血色,衣衫也有几道血口,显是受了重伤。众人见到癫大师,方才知道刚才乃是癫大师出手震断了三人手中长剑。
癫大师扶着琴老跃下殿顶,站在殿前,横扫一眼众人,心中更是不悦。回头看见神龙子却是泰然自若看着自己,心底更是气愤,却开口骂道:“神龙子,你都被人削掉脑袋了,还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你何必跟这些人客气,每个人扇几个耳光,让他们都长长记性,不好吗?”
癫大师转头怒视众人,开口道:“一群自以为是,不知道死活的混账王八蛋。单凭你们手上几柄破剑就想对付神龙子?他不出手,只是不想让你们的臭血玷污了这佛门清修之地。”
神龙子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但是各门派众人却像是受教的学堂的稚子,想要在癫大师面前发火却又不得。
惠真大师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不知道癫大师到了,却是我等失礼。”癫大师看一眼惠真,更是有气,欲要骂上几句,却听神龙子开口道:“癫大师,还有半坛酒在此。”话说完,便将手中半坛酒抛向远方。
癫大师嗜酒如命,见神龙子将一坛好酒抛向远方,哪还管手中琴老,身形一转,已经飞了出去。癫大师接酒坛便坐在天王殿顶自饮起来,仿佛整个万善寺中就只剩下他一人。
惠真大师出手便扶住了琴老,左手已经按在他的脉门。神龙子轻轻一跃,站于琴老面前,只听得惠真大师道:“琴老虽然深受重伤,性命却是无碍。”神龙子听完,心中略感欣慰。
惠真大师又对各派众人道:“今日武林大会,老衲相邀各位齐聚万善寺,并不是让大家来找神龙子晦气。神龙子昨夜答应老衲,留在万善寺中,未曾离开,足见其心诚恳。大家出手,个个都是取人性命的杀招。但是神龙子却未还手,也已经给大家留足了面子。”
惠真大师续道:“昨夜我跟刀爷闲聊,方才知道武当派遭敌手,幸好有神龙子及时赶到,方才使得武当免遭灭门之灾,因此上赤松子吕正阳师徒二人连夜赶回武当山。”
只听的有人低声说道:“黄鼠狼给鸡拜年,定没有安什么好心。”又听得有人道:“说不定这是神龙子一手策划安排的,以便收买人心。”更有多人也是附和。
神龙子关心琴老的伤势,却未曾将众人话语听进耳中。江湖之人对其偏见颇深,言中多有抱怨猜忌也是无可厚非。
惠真大师也是颇为尴尬,长叹一声,却道:“各位,看来对其成见颇深,总认为鬼影子盗取妖刀‘天问’,谋杀江湖同道,乃是神龙子的预谋。刚才,老衲也已经说过,我们从少林赶到万善寺,只因为其中发生了一件意外之事,想来大家也是对此颇有微词。老衲便让大家见一个人,想必大家都很有兴趣。”
惠真大师话语未完,只听得大雄宝殿内又传出木鱼敲打之声。惠真大师对着殿内说道:“无望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