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葱般的手又轻轻的掀开了纱帐,一件血红色的肚兜从里面抛了出来,就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中年汉子头上。
中年汉子将肚兜握在手心,肚兜上还有残存的体温。在面前一嗅,体香与花香沁人心脾,早已经令人全身都要酥软了。中年汉子一双色迷迷的眼睛呆呆的看着纱帐,就像是一个乞丐看着一块香喷喷的鸡腿。
中年汉子拉住马缰绳,内心的欲火燃烧,但是他没有动。
纱帐又掀开了一角,这一次出来的却不是春葱般的玉手,而是一条腿。
光滑的如绸缎般的白净的腿,腿上没有一点瑕疵,一只玉脚点着地,这是一条令任何男人都可以发疯发狂不惜犯错误的腿。任何一个男人自然都会把持不住,想要钻进温柔乡。
但是中年汉子却就像是磐石一样的还是没有动。鬼影子没有想到此人竟然有如此定力。
“舒忘祖,你还是不是男人?”纱帐中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纱帐中当然是女人,她的声音轻柔如黄莺,直钻入人心底,更让人有一种抓狂的冲动。
鬼影子看着中年汉子,他没有想到在义庄救了自己的人竟然是十三楼灵鼠堂堂主舒忘祖。
但是想到舒忘祖竟然将猫肉做烧烤,心中又是一阵恶心。
鬼影子看着舒忘祖,想到他演戏如此逼真,在杨堂和韩冰手上将自己救下,心内一笑,想到:“舒忘祖,假意救我,无非就是感觉我欠他一个人情,让我说出妖刀‘天问’的下落。”鬼影子不自觉的点点头,暗想道:“这也许就是我可以拿来保命的护身符。江湖人都知道我盗取了妖刀‘天问’,那么我就将错就错。如果他们想要得到那柄妖刀,就不会也不敢杀我。毕竟整个江湖也许只有我自己知道妖刀的下落了。”
舒忘祖却没有笑,现在他却想哭。
纱帐中女子的声音对他而言,就像是丧钟。他握紧了手中的殳,他随时都可能会出手。舒忘祖不是杀手,但是杀起人来也绝对不会含糊。
“舒忘祖,你真不是男人?”纱帐中的女子又开口道:“现在连上我的床的勇气都没有了吗?你难道忘记了我们曾经花前月下的情意绵绵,难道忘记了你对我发下的海誓山盟了吗?你说过,这辈子你一定只对我一个人好。怎么,得了我的身子,下了我的床就翻脸不认人了……”
纱帐中的女人竟然真的将自己和舒忘祖缠绵的事情说了出来。
鬼影子坐在车里,心中却是一乐。他忽然又想到了风云楼,想到了杨水仙。却不知道癫大师将她带到了什么地方。
舒忘祖听着女子口无遮拦的话,竟然真的将自己做过的风流事情讲出来,怒喝一声,道:“血娘子,你个臭婊子,只怪我当时心软,没有杀了你。我今天就杀了你,省得你信口雌黄胡说八道,败坏我的名声。”
纱帐中的女子道:“你玷污了我的清白,糟蹋了我的贞操,你却还要痛下杀手。你是我第一个男人,是你让我知道做女人的滋味。但是你薄情寡义,忘恩负义,今天我却要决定杀你了。我会将你好好厚葬,每年忌日也都会多烧些纸钱。绝对让你在底下也一样活的舒服。”
舒忘祖冷笑一声,道:“就凭你吗?”血娘子也是冷笑一声,她的笑比哭更恐怖,就像是冤屈的厉鬼,道:“杀鸡焉用牛刀。”血娘子在纱帐中轻轻道:“马车中的朋友,你不打算到我帐中喝酒划拳看一出精彩的戏吗?你难道真的想要跟着十三楼的无耻之辈走吗?”
鬼影子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遇到如此有趣的事情。就算是神龙子都不一定能够遇到吧?
马车虽然颠簸,鬼影子经过一路休整,恢复了不少体力。听帐中女子一言,出手一掌,马车就被打烂了。他就跳下马车,站在马车前,看着惊魂未定的舒忘祖,又看看那张床,那条令人犯罪的胳膊在向他招手。
鬼影子冷冷道:“床是用来睡觉的,不是用来喝酒划拳的。什么游戏都可以玩,但是杀人的游戏却不好玩,更不好看。”血娘子道:“你是杀手?”鬼影子点点头,道:“可以这么说。”血娘子接着道:“江湖上都传言说你足以排进杀手榜前三名。但是据我所知,自从神龙子消失江湖以来,你绝对可以登上江湖第一的宝座。”
鬼影子在冷笑,在笑自己。他又看看自己的手,道:“我的剑都已经成了别人的,想要杀人都不可能了。”血娘子道:“一个真正的高手,摘叶亦可杀人,又怎么仅仅局限于一柄剑呢?若真的想杀人,我可以借你一柄好剑。”
血娘子拍拍手,道:“海刀,都说你出手快,今天就让鬼影子看看,你们到底是谁出手更快。”鬼影子知道了这个冷面的人就是海刀。
海刀手上两柄锋利的短刃,不经意间就会刺破你的咽喉。似乎没有人能够看清海刀出手,但是别人的咽喉却早已经被刺破。
舒忘祖手中殳狠狠拍打了一下马屁股,马儿受疼就向前朝着血娘子那张床狂奔。舒忘祖原本想让马车直撞血娘子,但是马儿就要撞到那张床的时候,却忽然间停了下来。
一条白净如雪的胳膊加上那只如春葱般的手就伸出纱帐抚摸着马儿的头。
鬼影子看见惊魂未定的舒忘祖,忍痛笑道:“原来这匹马儿也像极了舒忘祖,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色鬼,经受不了女人的诱惑。”
海刀却没有听他废话,他的双手向前一挑,自袖中飞出了两把半寸多长的短刀飞向舒忘祖。短刀来势汹汹,就像是两个气汹汹的刁蛮的娘们。舒忘祖脚点地,手中殳就像是一柄剑,寒光挥出,直击那两柄短刀。
海刀向前跨一步,不知道何时手中又多了两柄半寸长的尖刀,尖刀很薄很锋利,就像是屠夫杀猪用的刀。舒忘祖挥剑斩落那两柄短刀的时候,海刀手中的两柄尖刀也已经划出两道美丽的弧线,弧线在这黎明前的黑夜中显得耀眼夺目。
没有人能形容这两柄尖刀的速度,舒忘祖更不能。他还没有看清海刀如何出手,自己的胳膊上,身上腿上已经被划开了三十七道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