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年的牵强附会令佘逐末有些哭笑不得,却又无可奈何。自己虽不是道者贤人,但也绝不是盗窃的闲者。
他扶起中年汉子,对着白衣少年道:“你难道没有看到这位汉子已经中毒很深了吗?我是绝对不会离开昆仑山的。一天见不到南仙翁,我就在这里等一天,一年等不到南仙翁,我就在这里等一年。”
白衣少年真的要被他气歪脖子了,脸色都已经有些发青,他没有想到世间居然还有如此执拗认死理的人,开口怒喝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不知道回头,那就莫要怪我出售无情。”
白衣少年刚要出招,一团白影就从远方飞了过来,直击白衣少年。白衣少年单脚点地,身子就飞了起来,落在了屋顶上。那团白影撞到门楣上,四散飘落下去。白衣少年仔细一看,却原来是一个大大的雪球。
佘逐末傻傻的愣在了院子中间,他不知道这雪球是从什么地方飞来的,在这种恶劣天气下,又是什么人像自己一样出门来到神医馆呢?又是什么人还有如此兴趣要打雪仗。
他转头向外看去,只见的一位头扎两个发髻,面目清秀,身穿一身鹿皮小袄,脚蹬一双鹿皮靴的约莫十七八岁后生就站在了院外对着着佘逐末笑。他的笑很甜,就像是一个小小的甜瓜。
他的手里拎着一个小小的鸟笼,鸟笼子里放着一只灰白相间的鸽子。没有人知道这个人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他就仿佛是瞬间从地下钻出来的一样。
这位后生却竟然就是在山脚下替自己解围,送一颗回元丹的鹿袄后生。
一位额头硕大且前凸,头发稀疏但是胡须甚长的老者牵着一头梅花鹿就出现在小院外。老者面容姣好,脸色红润,一脸的慈祥。他精神矍铄,双眼炯炯有神,身穿一件粗麻长衫,手拄一根龙头拐杖,身后还背着一个大大的葫芦。
白衣少年见了身穿鹿皮小袄的后生,脸上露出了笑意。他的笑却有一种惊诧痛苦之意,因为粗麻长衫的老者脸色甚是难看,不管是谁,把自己家栅栏门打烂,主人的脸色都不会好看的。
白衣少年一个翻身就落在了院中间,向前走两步,对着身穿粗麻长衫的老者作揖行礼,语气中带着欢喜之意,道:“师傅,你怎么回来了?您不是要和雪鹰子拼酒的吗?”
身穿鹿皮小袄的后生走近他的身边,用手狠狠的剐了一下他的鼻子,道:“若是师傅和我再晚来一会啊,”他又转头看着佘逐末接着道:“这条毒蛇就要丧命在你手上了。”
身穿粗布长衫的老者看看歪倒的香炉,撞坏的栅栏门,他原本慈祥和蔼的脸气的已经有些横眉冷对,看着白衣少年,道:“鹤童啊鹤童,我让你来看家,不是留你捣蛋的。若老夫再不回来,我想神医馆就要被你拆散了,到时候,老夫连家都没有了啊,你真的让我以天为被地为床啊。”
老者不是别人,正是神医馆南仙翁,江湖尊称其为神医。
白衣少年刚想要开口为自己辩解,鹿袄少年却伸出一根手指放在他的嘴边,示意白衣少年不要说话。白衣少年见状,看着栅栏门和香炉,也自知道今天的事情做的有些不对,便不再说些什么。
老者只是轻叹一口气,他看一下佘逐末怀中的中年汉子,便自己走进了石屋,回头对白衣少年道:“鹤童,还不快将病人抬进我的房间,我可不能让他死在神医馆,坏了老夫的名声。”
语气中有些许不满之意却又透露出对自己医术的自信。
佘逐末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他正不知道如何说明,只听得老者嘴中嘟囔道:“神龙子啊神龙子,真会给人找麻烦……”话未说完又是深深一口叹息。
佘逐末听得老者口中念叨神龙子,知道老者定然就是自己要找的神医南仙翁,他看看怀中的中年汉子,心头一颗大石总算落了地。南仙翁既然可出手相助,定能够帮助袁崇焕解毒疗伤。如此,总算可以给神龙子一个交代,想到此,脸上随即露出了欣喜的笑意。
白衣少年也知道自己犯下的错误,脸色羞红就像是害羞的小姑娘,瞥一眼鹿袄少年,努努嘴,鹿袄少年也朝他一笑,两人忙将袁崇焕扶起,抬进了石屋。
南仙翁乃位列江湖福禄寿喜财五星之一,隐居昆仑山,一心研究医道,行医济世,塞外江湖上都称其为活神仙,赛华佗。
佘逐末知道老者就是神医南仙翁,想来袁崇焕所中之毒定能够化解。他又想到了神龙子,想到这一路而来的艰辛……
身穿鹿皮小袄的后生来到佘逐末身旁,抱拳施礼微微一笑,道:“佘堂主,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我乃南仙翁座下弟子鹿童,山脚下我们已经见过面了,话没有说破还请你见谅。”
他又指指刚刚进屋的白衣少年,道:“那位是我的师弟鹤童子。所谓不打不相识,刚才不过是一场误会。我师弟年轻莽撞不懂事,出手冒犯了佘堂主,还请堂主见谅其年幼。”
佘逐末点头一笑,笑得却是无奈,虽然有种被戏耍的感觉,但是人家先前也已经送了回元丹一颗,也算是赔礼道歉了。他开口道:“不知者不怪?若不是你送我一颗回元丹,想来我早已经葬送在这茫茫雪山了。”鹿童子又是一笑,道:“如此而言,你我岂不扯平了吗?”一句话,两人也是相视一笑。
佘逐末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交给鹿童子,信封之上只是画着一条龙。鹿童子接信在手,并没有拆开信。佘逐末不明其故,面有难色,道:“我此次上昆仑,就是为了见到神医南仙翁,要救袁崇焕的性命。我也是受人之托,如果这件事情不能替他做好,以后我将无法立足于江湖,更被他人所耻笑。”
鹿童子拿信在手,笑笑道:“佘堂主,你多虑了。事情原委我们已经知道了。我们还是先进屋再说吧。我师父定然不会见死不救。”
鹤童子将中年汉子扶进屋内,让他平躺在床上。
佘逐末也跟着鹿童子走进了石屋。他仔细打量了一下这间房子,这是南仙翁的住所。门厅中间放着一个炼丹铜炉,轻烟袅袅,想来铜炉中定然是炼着丹药。
而鹤童子想来定然是将自己当成了盗取丹药的歹人才出手的。想到此,佘逐末也就对刚才的事情释怀了。
屋内右手边一个书架依靠着山墙,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医书,一个药箱就在书桌上。
正墙上挂着一副画,画的并不是扁鹊,华佗,孙思邈等医学大家,而是一个衣衫褴褛却有着仙风道骨的的道人,那是武当开山祖师张三丰。
张三丰,本名通,字君宝,号玄玄子,元季儒者、道士。善书画,工诗词。曾举茂才异等,任中山博陵令。游宝鸡山中,有三山峰,挺秀仓润可喜,因号三丰子。亦有因“丰”字和“丰”的简体字同形而错称为“张三丰”。自称张天师后裔,为武当派开山祖师,是太极拳的创始人。
明英宗赐号“通微显化真人”;明宪宗特封号为“韬光尚志真仙”;明世宗赠封他为“清虚元妙真君”。
张三丰所创的武学有王屋山邋遢派、三丰自然派、三丰派、三丰正宗自然派、日新派、蓬莱派、檀塔派、隐仙派、武当丹派、犹龙派,等至少十七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