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心里话,那一刻我是真的心疼这个男人了。
平时没脸没皮的黏着你,还时不时的调侃自己是个吃软饭的,可一遇到事情,什么疼什么痛全都自己一个人扛着,生怕被你发现分毫,替他担心似的。
我不敢去动他的腿,就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他拧起的眉头,忍不住伸手想去帮他抹平,可又怕吵醒他,想想便作罢了。
这两天遇到的这些事情让我一直心神不宁的,直到这会子,我才真正的完全冷静了下来。
胡庭桉在昨天之前,并不知道胡岁禾就被葬在凤凰山,凤凰山几乎没有什么人能上去,可我们刚从那儿回来,胡林枫便已经找上了我。
他知道胡岁禾就葬在凤凰山的事情,但到底是在我们出发前知道的,还是在那之后?
不,当时进凤凰山,看到水晶棺的只有我和胡庭桉两个人,林顺南和徐刚都没有见到,所以消息根本没有可能从他俩口中传出去。
那么,胡林枫大抵是在我们出发之前就已经知道一切。
可为什么胡林枫知道,胡庭桉却不知道?
同是惠城胡家的子孙,为什么他们就这么排斥胡庭桉?
还有当年,在胡岁禾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明明生在长在长白山,最后反倒葬在了凤凰山了?
当年到底是谁将她葬下去的?
所有的问题都等待着一个合理的答案,而这个答案,或许就连胡庭桉都给不了我。
……
我本来是打算就这样一直守着胡庭桉的,不时的去翻看他腿上的情况,这药熏得的确有效果,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黑色的抓痕颜色在变淡,伤口也隐隐的有鲜红的血溢出来,不再是凝固的黑色。
如果熏药没有效果的话,我本想着,或许可以再跟五加葵要一颗人参花,可小家伙也不一定就肯给,看到熏药的效果我也就放心了。
午后三点多的时候,杜福生过来找我,我便跟他一起出了房间,问道:“怎么了?”
“前面有人找你。”杜福生小声说道,“是林顺南。”
林顺南?
我疑惑道:“说来找我为的什么事吗?”
“不知道。”杜福生说道,“只是点名必须要见你。”
我皱了皱眉头,说道:“那我先去前面,杜叔叔,胡庭桉这里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那药铁定管用。”杜福生保证道。
我便往前院大厅的方向去,林顺南就站在大厅门口等着我,一眼看到我,连忙迎上来说道:“林姑娘,你赶紧跟我回去一趟吧,我父亲他出事了。”
“怎么回事?”我问。
“我也不知道。”林顺南说道,“昨天你们走了之后,我回家就看到他没有出门去玩,侧着身躺在床上睡觉,我就没打扰他。
吃晚饭的时候,他还起来喝了一大碗粥,看了会电视。
我陪着你们走了一趟凤凰山,着实累了,早早地便睡下了,一觉睡到了大天亮,一早起来,就发现我父亲一夜都睡在沙发上,电视机还开着。
我走过去想说他两句,结果转过沙发就看到地上吐着一滩黑漆漆黏糊糊的东西,而我父亲脸色蜡黄,叫他也没有回应。
我赶紧把他送去医院,一通检查出来之后,说他可能是食物中毒,发现的太晚了,身体各个器官都已经衰竭了,让我把人拖回来准备后事。”
“怎么会这样?”我都有点不敢相信,前两天还精气神十足的那个老顽童,今天就要不行了,“真的是食物中毒吗?”
“医生是这样说的。”林顺南说道,“我把他弄回家之后,他倒清醒了一些,靠在床头拉着我的手,一直在交代后事,末了,就跟我说想见你最后一面,我便来找你了。
林姑娘,我父亲应该已经到了回光返照的阶段,他等不了太久,你可不可以现在就跟我回去?”
“好,我跟你去。”我说道。
“不行。”杜福生大步走了过来,阻止我道,“林姑娘,七爷有交代,在他还没醒来之前,不准放你离开堂口,你先等等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