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想他的目的还是要让楚江陵将秘密说出来!而且他也知道自己根本没办法让楚江陵说出秘密,同样雷霆也做不到,但却有一个人能做到!”
“谁?”
一声清冷的笑声在房中响起,没有说话的谢钰自然知道马云轩虽然为人行事极为低调,但他却绝对是一个聪明人,所以其实他心里已经猜到了答案,只不过出自于一个男人那强烈的自尊心而不想承认而已。想到这里,谢钰真是越发的心仪那个如冰雪一般冷酷无情的人,竟然有如此揣测人心的能力,而且还有如此几乎令人发指的谋算。
看着已经将那双清眸从自己身上移回到了棋盘上,并悠悠的开始收拾棋子的谢钰脸上流露出的那一丝轻蔑的笑容,马云轩虽然脸上依旧还算淡定,但他心里已不由得满是愤怒,因为他越来越发现透过那一双清澈的眼睛看去,这个人与那个人在骨子里实在是太像了,像得几乎让自己想立刻就杀了他。
“你既然已经料到了他的目的,今天为什么还要执意要将楚江陵送去雪宫救治?”
“你错了!不是我要将楚江陵送过去!而是雷霆和姚梦雪的意思!因为在寻找莽古朱蛤这件事上,他们三个人的目的是完全一致的!即使我阻拦,你觉得有用吗?”谢钰根本没看语气虽然淡定,但眼中却满是怨毒的马云轩,而是依旧仔细认真的收拾着棋子。
“然后呢?
“那就要看你家姚宫主的本事了!”
“然后呢?
“若能水到渠成,自然就顺其自然!”
“然后呢?”
“天下为公,肉食者谋之!”
窗外缠绵的雨依旧敲打着精美的纱窗,屋内却唯有一声声棋子落入棋篓那淸脆悦耳的声音。
大约过了一杯茶的时间,一声爽朗的笑声,一身精美讲究的锦衣的马云轩已长身而起,笑着向谢钰走去,他的人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淡定和稳重,朗声说道:“不管怎样,马某还是要感谢谢公子今日对舍弟的救命之恩!等云杭身体恢复,我兄弟一定涌泉相报!”
“马公子客气了!”
“谢公子,今日天色已晚,我就不叨扰了!”马云轩脸上的笑容很礼貌,很客气,但他心中的愤怒和恐惧却与他脸上的笑容正好恰恰相反,他脸上的笑容有多礼貌客气,他心中的愤怒和恐惧就有多浓烈。因为他知道就在自己同意将受伤的楚江陵送到雪宫交给姚梦雪的那刻,一向希望能隔岸观火的自己就已完完全全的被这个人拉下了水,而且自己今后还必须要在他们这条贼船上同他们同舟共济。令他更加恼火的是不论今后这件事发展的如何,在姚梦雪心里也一定会认为自己和天禽派在这件事上绝对是互通款曲,对自己也定会生出嫌隙。
“告辞!不送!”
目送着马云轩那渐渐消失在烟雨蒙蒙的庭院中的背影,谢钰脸上的笑容已渐渐变得无比冷酷狰狞。
“钰郎,怎么样!看来咱们成功了!”金环喜悦兴奋的声音从谢钰身后传来,同时她的人已从卧室内走到了谢钰的身后,一双香软的玉臂柔柔的环住了他的腰部。刚才的一切她都在隔壁一句未差的听到了,而且她也知道马云轩这个狡猾的如同一条泥鳅的家伙也终于被他们拉下了水,这对他们以后的事情无疑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一声冷哼,谢钰竟然冷冷的拂开了金环的那双香软无骨的玉臂:自己要不是觉得这个愚蠢的女人还有用处,他真是懒得再看她一眼,更不用说是与她有任何触碰。
“怎么了,钰郎?”陡然被无情的推开的金环幽幽的低声问道,原本满是娇羞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痛苦,眼中满是疑惑。她虽然已明确的感觉到谢钰的愤怒,但她实在不明白,今天一切的事情就如同上天特意眷顾他们一般,每一步都是那样的顺利,这难道不是好事吗?但是这个男人又为什么会如此愤怒?
“你看这盘棋!”
看着已被谢钰完全复盘的棋局,金环更是满头的雾水,幽幽的低声说道:“钰郎,这盘棋分明是你赢了啊!”
“如果,他将棋子放在这里呢?”
随着一声清脆的棋子落入棋盘的声音,金环的眼中的疑惑更加凝重了。
“如果这样的话,这盘棋他就未必会输,至少会是一盘平局!”
“好一个深藏不露的金戈铁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