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再一次安静下来。
男子看着眼前的小男孩:“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一切皆有定数。世间多是贪婪,愚蠢之辈。不值得我等怜悯。”
龙龙:“世间万物相对而生,想生相依。如果没有那些在你们看来如蝼蚁般存在的人,你们又是什么?你们拿什么来承托出自己高人一等的自豪感?是。世人有各种不完美,各种丑恶之心。但他们至少为了自己追求的目标去拼尽全力。哪怕失败也此生无悔。诸位呢?诸位有拼尽全力的做一件事情吗?”
大殿上静的连呼吸都觉得声大。
龙龙:“所以我只是好奇上来看看。缺不想所谓的神仙不过是一群行尸走肉罢了。”
龙龙来到宫殿外面的广场边缘看着下方的深渊一闭眼睛跳了下去。
一阵天旋地转龙龙大叫一声坐了起来。清冷的月光下老羊倌看着龙龙眼中神色复杂。
龙龙摸着自己的身体:“刚才的一切都是梦?”
老羊倌:“人生如梦,梦如人生。那个真那个假又有何人分的清楚?不过你的书读的不错。我这里也有一本书你可以拿去看看。”
龙龙看着老羊倌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书。
书里面画着一幅奇怪的图。看着像是一个人的躯体图,但里面却画着各种动物和植物,图画边上还有文字注解。龙龙连这些字都没有认全。
老羊倌:“你天赋不错,体内先天之气很足。自己慢慢领悟吧。”
龙龙借着月光看着图画里面的线路感觉与自己体内的各处内脏分布很像。
书中第一段文字便是教人打坐进去空想状态,用意念引导着体内的先天之气游走于各个器官之间。
春耕的时候正是去学堂读书的时候,但龙龙需要把地里的活干完才能去读书。
但龙龙的悟性极高,数数,诗词一点便通。唯独礼学一门太差。
礼学主要讲的是儒家圣人之言行和思想。
三个月一次的考核龙龙各项都是优秀。只有礼学交了白卷。
整个学堂只有一个人得了全部优秀。白菲。她是镇长的女儿。家庭条件优越。又长的漂亮,一双大眼睛像是会说话一般。是整个镇子男孩子的梦中情人。
白菲看着坐在角落里的龙龙有些奇怪。考试的时候她看见龙龙把礼学试卷全部答完了。但后来又撕了。她看过那份被撕毁的试卷。所有的问题都答对了。如果他不撕毁试卷那么将和自己并列第一。但他答题用的时间比自己少了很多。
白菲是看到这件事情的发生,而学堂的教书先生张天明则是在考试前便猜到了。
张天明的住处白菲安静的坐在一边读书,这是她独有的待遇。可以在空闲时间得到先生的指点。
当然这与她父亲是镇长的缘故有着莫大关系。
龙龙被罚跪在院子里的沙地上。
毒辣的太晚无情的向龙龙的身上倾斜。汗水被晒干了一遍又一遍。
张天明喝了一口茶咳嗽了一声:“你还没有话要说吗?”
龙龙微微瑶瑶头。
张天明起身看着龙龙:“礼学乃是圣人及其弟子的言行记载。里面包含无穷无尽。你何以看不上?”
龙龙:“礼学中提倡的天地君亲师,六德,纲常天定,君权神授。不是以点概面,便是愚昧之言。我们是有自己想法的活人,为何要去学习并遵守这些荒唐之言呢?”
张天明看着龙龙:“你回去吧。”
看着龙龙离开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处张天明轻叹一声:“此子日后不成大器必成大祸害。”
白菲歪着头看着张天明疑惑道:“先生。他为何要把写好的试卷撕毁呢?”
张天明看着白菲笑道:“考试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一直在注意他的举动。整个学堂那么多人你为何只注意他?”
白菲俏脸一红但嘴上却不服气:“那是因为我想超过他。”
镇长白袁山的家中张天明几杯酒下肚笑道:“白兄啊。三年一度的三镇学辩大会还有一个月就开始了。除了令千金,我还要推荐一个人去。”
龙龙从来没有被女孩子傍晚约出去过。
所以对于白菲的邀约心里一半是疑惑一半是紧张。这要是被别人看到又该说闲话了。牛小五听到了肯定又免不了一顿打。
白菲一袭水绿色略带白花边的长裙站在树林的小溪边交叉着双手来回踱步。
龙龙快步走了过来有些紧张:“有。有事?”
白菲抬头看到龙龙突然嫣然一笑:“没事儿就不能找你?”
龙龙低着头不敢直视白菲的眼睛:“若是没事,我回去干活了。”
“你撒谎,老五早上了李寡妇的炕头了。他不在谁让你干活?”白菲得意说道。
龙龙的心像是突然被刺穿一般的痛,牛小五和李寡妇的事情是整个村子的闲话。每次龙龙从人群有过都能隐约听到背后的议论。
议论的内容便是牛小五和李寡妇的那点事。
其实牛小五每年冬天进山打猎,用猎物换取的钱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维持一家五口的生活还是可以的。
但牛小五不知道什么时候和村里出了名的风流女子李寡妇好上了。
在李寡妇的怂恿下牛小五把所有的钱都拿到了李寡妇家。甚至他从山里打一只野山羊煮了一锅肉。要把好肉都拿到李寡妇家里去,关起门来两个人吃。
所以对于此事龙龙是非常抵触的。听到白菲拿这件事说笑龙龙转身就走。
白菲看到龙龙脸色变了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追了上去。
龙龙自从按照老羊倌那个书里的方法打坐运气后感觉自己的精力越来越充沛,而且力气便的很大。走路步伐轻盈,但速度却很快。
“啊。”身后传来白菲的一声惊呼。
龙龙停下脚步回头看到白菲捂着脚腕躲在地上,表情痛苦。
龙龙赶紧将白菲扶起来坐到溪边的一块石头上。
龙龙从小爬山崴脚的事情是家常便饭。所以他知道崴了脚一定要判断骨头有没有错位,如果骨头没事那便没多大事。只需要活动起来,别让淤血积攒在一处便可。
所以龙龙一时间忘了男女之别脱了白菲的鞋袜握住她冰肌玉骨的脚腕。
白菲本想挣脱龙龙的手,但看到龙龙一脸严肃仔细的一处一处查看生怕漏掉一个点的样子却放弃了挣脱的想法。
在确定没伤到骨头后龙龙把鞋袜给白菲穿上道:“没什么,就是扭了一下。活动一下回去用红花水泡泡便好了。”
白菲装作不高兴道:“都怪你。走那么快。”
龙龙看着白菲半响道:“抱歉。是我不好。明天我给你去采药。保证让你两天内就好了。”
白菲看着龙龙一脸认真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是我爹托人拿到的这次辩论试题。不过你别多想。这次辩论本来就是公开的。题目其他人也早就知道了。只不过咱们这里知道的晚了一些。”
龙龙席地而坐接过白菲递过来的纸张看了一下:“古礼复兴是否可以解决放下天下之动乱。这个题目好奇怪。”
白菲:“我听我爹和张先生说,这次的题目是来自外面的一位大和尚出的。和以往不一样。挺难得。他们说这次咱俩去了见见世面就行了。”
龙龙看着题目起身坐到白菲对面道:“你认为复兴古礼好不好?”
白菲:“好。”
龙龙:“为何?”
白菲:“古礼治下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太平盛世。这是其他朝代不曾有的。”
龙龙:“两年以前我也和你一样的看法,可后来我变了。你看这水流可以倒流回去吗?水流是不可能倒流回去的,天下之乱的根本在于人心。而人心难测啊。又岂是一套礼法就可以改变的?古礼在某一个特定的时间内也许有一定的作用,但它并不适用于所有时代。”
白菲点点头:“那到底该如何结束这乱世呢?”
龙龙:“顺其自然,眼下之所以有这样的动乱就是因为古礼太压制人性,随着人类的繁衍,越来越意识到活着便是要自由自在。而古礼和眼下的各项制度偏偏是压制这种天性的。所以我认为未来的出路应该是结合人类的天性创造出一种全新的制度。”
白菲高兴道:“我有预感。这次的第一一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