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已经等方潮舟很久了,见方潮舟出现,眼睛就亮了起来,只是等他看到跟在方潮舟后面的宋涟衣时,明显一愣。
“潮舟,这孩子是?”老皇帝问。
方潮舟还没回话,宋涟衣就先脆生生地喊了一声“皇爷爷”。
“你叫朕皇爷爷?”老皇帝明显愣住了,反应过来之后,明显一喜,“你是潮舟的孩子对不对?乖孩子,来皇爷爷身边。你这头怎么了?磕着了?”
方潮舟此时是骑虎难下,只能看着宋涟衣凑到老皇帝身边。
“今早我想跨过门槛,但门槛太高了,就摔到了。皇爷爷,我好疼啊。”
这家伙真的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用着奶声,又会撒娇,短短一瞬就让老皇帝心疼得不得了,而他见人心疼了,马上又转开话题,把老皇帝哄得笑得合不拢嘴。
“对了,乖孩子,你娘呢?”老皇帝说了半天话,终于把话题引到他最想问的话题上。
宋涟衣瞥了方潮舟一眼,才说:“我娘正跟我爹闹别扭呢,要不然也不会昨儿深夜把我送过来,皇爷爷,你可要管管我爹,我爹虽跟我娘在一起了,但总是在外面拈花惹草,连自己师弟的主意都打。”
老皇帝一听,脸色沉了沉,“还有这事?潮舟,你过来。”
宋涟衣闻言,眼里明显浮出雀跃之情,他幸灾乐祸地看着方潮舟,但老皇帝接下来的话让他瞬间高兴不起来了。
“潮舟,你出身皇室,纳妾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平衡妻妾关系,是最简单的事情了,你这都做不好,实在丢我们皇家的脸面。”老皇帝叹了口气,“你那位师弟是个能容人的吗?若能容人,给他定个名分,也算敲打敲打你现在这个媳妇。”
老皇帝他自己后宫三千佳丽,自然不会觉得自己儿子拈花惹草是个坏事,反而觉得他儿子跟他年轻一样,招人喜欢。
只是还是太嫩了,连自己媳妇都驯服不了。
方潮舟听了老皇帝的话,摇了头,“二丫他说笑罢了,小孩的话怎能当真?还有,父皇你别操心我的事了,好好养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朕还能活多久?这次你回来,还带了朕的孙女回来,朕已经心满意足了。”老皇帝疲惫地笑了笑,“这皇位,朕是坐烦了,不想坐了。”
说完,他逗宋涟衣,“小丫头,这位置皇爷爷给你坐好不好?”
宋涟衣眼珠子转了转,眼神转到了扈香身上,“皇爷爷,我还小,这位置给哥哥坐吧。”
扈香听到这话,尴尬地笑了一下,就低下了头。
老皇帝笑了一声,“朕当年也是几岁的时候就坐上了皇位。”
这日几乎都是宋涟衣在跟老皇帝说话,方潮舟都只能偶尔插上几句。宋涟衣长得可爱,嘴巴又甜,哄得老皇帝都几乎舍不得宋涟衣离宫,想把人留在宫里。
最后是宋涟衣说明日一大早就过来看他,他才依依不舍地让方潮舟把人带走。
离开宫的时候,宋涟衣困得都快走不动路,便撒娇让方潮舟抱,方潮舟见他今日把老皇帝哄得那么开心,算有功,所以就把人抱了起来。
上了马车没多久,宋涟衣就困得睡了过去。
扈香看着宋涟衣恬静的睡容,安静了一会后,轻声开口:“九皇叔,昨夜皇婶婶来过了吗?”
“嗯。”方潮舟本不知道怎么解释宋涟衣的出现,好在宋涟衣之前给他想好了一个说法。
“皇婶婶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扈香问。
方潮舟顿了一下才说:“就很普通。”
“能被皇叔看上的人怎么会普通?”扈香像是不信,笑着摇了摇头,“扈香觉得皇婶婶肯定是一位才貌双全的女子。”
话刚落,方才还躺在软垫上的宋涟衣突然坐了起来,他闭着眼往方潮舟身上爬,待双手搂住方潮舟的脖子后,他把脸埋在了对方的脖颈间,轻嗅了一下,就咬了下去。
方潮舟倒吸了一口气,当即就想把宋涟衣扯开,但他突然想起了宋涟衣侍女说的话。
魔偶是需要吸他血的。
他今日一天都没有给宋涟衣喂血。
扈香看到了这一幕,眼里先是惊愕,随后便情绪复杂地盯着方潮舟和宋涟衣看。
但突然,车帘被强风吹开了。
扈香还没来得及看向外面,一把剑先飞了进来,那把剑直接钉在了方潮舟的头顶上方,只要再往下一点点,就是正中方潮舟的头。
方潮舟浑身僵住,他先瞥了下头顶上方的剑,再看向马车外的人。
从剑飞进来的那瞬间,马车就停住了。
夜色昏暗下,雪衣少年长身玉立,面无表情地看着车里的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