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尚听后,也回礼退下,穿屏过廊,不多时来到一处房门前,轻扣门扉言道:
“住持方丈,外面有个神采奕奕,气势不凡的人物来了,看起来与您所说梦中有几分相似。”
那房内方丈闻言一愣,惊的浑身一颤,急忙起身,换了衣服,戴好毗卢帽,披上袈裟,急开门迎接,问那迎客和尚:
“可看清,那人从哪里来?”
迎客和尚用手指定道:
“那人正在正殿后边等候,似是从东边而来,衣着华贵,气度不凡。”
那寺内方丈闻言,眼中神光闪动,心中狂喜,他前日里来做梦,得佛法旨,不日下午会有东土大唐神僧到访,到时候好生接待,可沐浴功德无量,也能使修炼前路平坦,佛光普照,再无魔障。
但一定要小心那西行队中,格外的俗人,佛门弟子可好生伺候,但那位俗人,一定要小心提防。
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方丈本就是修炼到了瓶颈期,心生急躁,不知如何更进一步。
在得到这所谓的我佛法旨,这为方丈,必然没法抵挡这修炼诱惑,在第二天便召集众僧,发散出去,只要遇到某某模样的和尚自东而来,定要…
所以这方丈才会在听到迎客和尚,说的有几分相似以后,心情激动。
转头这方丈就带着迎合和尚来到正殿,放眼望去,唐僧正在殿内厚着,光着一个头,穿一领达摩衣,足下登一双拖泥带水的达公鞋,斜倚在那后门首。
看着这幅穿着似乎并不算什么,也稍显平常,若是不仔细看唐僧,多半都以为他是个穷苦的游方和尚,如此简陋,看不出有多少神僧风格。
但这方丈显然不是什么凡人,他自幼修炼,早已经走到入道边缘,正是他一身佛法精炼,降妖除魔手段高明,方圆百里以内,这敕建宝林寺,也算是有些名头,才至于香火不断,犹有增进。
不过他现在着急,就着急在迟迟无法入道,不能领悟到那一层,捅不破那层窗户纸,总是在那最后一步失败。
不能入道,寿命总是要逐渐流逝,这山林之内也没有什么奇瓜异果,能增长寿命,想来时日无多,自然也就把唐僧这一束救命稻草看的非常之重。
“啊!果然是神僧!圣僧!这佛光普照,诸邪避易之景,恐怕我一辈子也难以做到…”
此时这方丈也看出了唐僧内在不凡,虽然是肉眼凡胎,不见有多少修为所在,但那内里的佛光,只一人之光,就是他这寺庙几十倍的存在。
这让敕建宝林寺的方丈又惊又喜,
随即躬身行礼,上前对唐僧说道:
“贫僧法号法直,能见到大唐圣僧阁下,又惊又喜,诚惶诚恐,赶忙前来迎接,以致于衣衫不整,帽带不齐,有礼了!”
唐僧一见这头发花白的方丈,赶紧上前扶住,他不明白这寺庙方丈为何这样迎接自己,也不知道这老方丈是为何知道自己是从东土大唐而来,但该有的尊老爱幼基本礼仪,也是要有的。
“老方丈,当不得你如此大礼,贫僧法号三藏,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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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从东土大唐而来,但俗话说十里不同乡,百里不同俗,我们并无上下关系,现天色已晚,欲在您寺内安歇一晚,不知老方丈意下如何?”
这法直闻言大喜过望,知道是这唐僧主动请求住下,那就好办多了,之前他还在思考该怎么好生招待,又该如何把他们留下。
现在看来,倒是他们主动请求,那法直就安心多了,拍拍胸脯,高声说道:
“古人有云,庵观寺院,都是我方上人,出家人的馆驿,见山门就有三升米分,莫说你是佛言东土而来的神僧,就是寻常落脚的俗人,我佛慈悲,歇息一夜也不算什么,长老一路走来必定心烦气躁,身困体乏,若是还有其他弟子,也一并叫来一起歇息,我这庙虽小,但四五个人还不在话下。”
“明觉,你去叫起你师兄师弟他们,整理好床铺,空房,将这庙内好好打扫一番!”
“是!”
这法直就是铁了心要伺候好唐僧他们,又怎么会拒绝唐僧的要求?
唐僧只不过是刚刚开口说要借宿,法直就把一切大小事宜安排好了,让刚刚那迎客和尚都是一愣,不过他们之前显然就有所预料,很快整个寺庙都动了起来。
不少和尚从各自房间出来,打扫的打扫,打水的打水,生火的生火。
只在片刻之间,这原本看起来人气低迷,空空荡荡的小寺庙,就变得热闹起来。
这眨眼之间的变化,看的唐僧目瞪口呆,越看也越觉得不对劲,他不由得疑惑的问道:
“老方丈,怎么看你这些弟子,早已经有所预料一般,如同军队令行禁止…这到底是?”
法直闻言,满眼垂泪道:
“可怜!可怜!圣僧有所不知,我等难处,只在天朝上国,有法,有术,有道,方士中人,修炼之道一片坦途,我们在这偏安一隅之地…有道无法,有法无道…却是难以更进一步,最后难成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