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的时候,一个富态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读着书,看见李元进来之后,才放下手中的书,笑着看向了李元。
“不好好在学舍读书,你今天怎么有空我这里来了?”
“大人!”
扑腾一声,李元跪了下来,深深的低下了头,喊出‘大人’二个字的时候,声音中都带着哽咽。
“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情?
有什么事情只管和我说,我会替你兜着!”
李元伸出衣袖,悄然拂去了眼角的泪珠,心中暗喜,回应着,“大人,学生委屈。
学生的父亲,被李修远打了!
他是个秀才,是个读书人,却是粗暴蛮横,目无尊长。
这样的一个人......
学生满心委屈不知道向谁说,只是心中觉得和大人最亲,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大人的家里来。”
富态的中年男子站了起来,走到了李元的身前,伸出双手,把李元扶了起来。
“李修远!
这是广阴乡近些年中唯一考中秀才的人,不知不觉,已经好多年了。
别的学子每逢三节两寿,都还知道来看看我,唯有这李修远自从考中秀才之后就飘了,从来没
有看过我。
完全是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丝毫不知道尊师重道。
这样的一个人,确实没有什么人品。
居然还目无尊长,殴打长辈,这还了得,我这就随你前往龙隐村,为你做主,今天非要除了他的秀才功名。
我们读书人中,决不允许这样的败类存在。”
对于李修远,人到中年的学政,还是有着非常深刻的印象的,作为当初广阴乡中考出的第一个秀才,他曾经也是抱有极大的期望。
谁知道,这些年中,李修远不但从来没有看望过他,更是没有参加过学习或者学子间的聚会不说,还听人说,他带着一只黑狐行走江湖,任由自己的父母的坟墓荒芜了数年。
其中种种,早已经让中年学政对李修远充满了深深的怨念,何苦这一次,李修远还得罪了自己最为器重、也是最深得他喜欢的李元。
学政、李元两人一起出了书房,府中的仆人,抬来一顶轿子,学政坐上轿子,李元跟在轿子旁边,朝着龙隐村行来。
龙隐村的早晨,族长和四位族中的长者,早早的来到了李氏一族的祠堂中坐了下来。
另外就是派了族中年轻力壮的五个小伙子,结伴前往五龙山。
都说五龙山中出现了妖怪,也不知道的真假,五个青壮一同上山,彼此之间还能够有个照应。
五人穿着粗布紧衣,长裤长褂,手里都拿着一个青皮葫芦,葫芦里面装满了酒水,没走一段路,他们就喝上一口,浑身酒气。
借酒壮胆才敢上山。
山中脑妖怪的事情,传的太神,他们自己心中都犯嘀咕,若非是为了去山上喊李修远回祠堂受审,他们一辈子也不愿意上山。
“也不知道李书呆为什么喜欢呆在山中?
你们说,要是山上有妖怪的话,李书呆现在是死了还是活着?”
几个小青年,都是十七八岁,阳气最壮,相互聊着天,驱散心中的恐惧。
到了五龙山的山脚下,抬头看向云雾间的大山,锐气就挫了几分。
沿着山路,慢慢的踱着步子往山上走。
他们听人说起过,走到山路一半的时候,往往就会有着白雾出现,继续走的话,就会迷失在白雾中,最终在不知不觉中走成了下山的路。
可是,这一次,他们一路走来,没有遇到任何的白雾,让他们感觉有些惊疑,一路直接到了山上李修远的院子前。
李修远正自修行中醒来,走出院门,“你们的来意我已经知道了,我这就和
你们一起去见见族老,或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见了。”
白素素、青青、黑狐想要跟上去,却被李修远留了下来,自己一人随着五个年轻的小伙子,一步一步的向着龙隐村的李氏一族的祠堂走去。
到了祠堂的时候,上午的时间已经过了一半。
李蒙的一家人已经到了,然后就是五位长者坐在了李氏一族的祖宗牌位的下首。
李修远到了之后,对着供奉的李氏一族的祖宗牌位躬身行礼之后,才站在一旁,朗声说着,“不知道族中的各位长者寻我李修远到这肃穆的地方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看见了李修远之后,李蒙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李修远,你说,是不是你毁了我种的庄稼?
庄稼都快要丰收了,你却给我坏了,你的良心了,难道被狗吃了?
你读了这么多的书,难道书中就是教你怎么毁了地里的庄稼吗?”
李修远皱了皱眉,“这里是李氏一族的祠堂,你在这里咆哮,成何体统?
那地是我的地,我清理了一下,怎么就成了毁了你的庄稼?难不成你把自己的庄稼种在了我的地里?”
李蒙脸一红,随即说着,“不错,你这么多年流落在外面,一直没有管理自己的地,是我出于好心,帮你管理田地,施了许多肥料。
你应该赔偿我,给我管理费!”
“你毁了我的庄稼,也应该赔偿我,不然的话,这事儿没有完!”
李修远听了,脸一沉,袖子一扬,一股元气席卷出去,化作一个无形的手掌,直接抽到了李蒙的脸上。
啪!
空中传来一声脆响,李蒙直接被抽飞出去数米之远,满嘴的牙齿,都被他直接打了出来,血流满嘴,半张脸一下子就肿了起来。
“我行走江湖,也有些年头,可是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种了我的地,还想要让我给你赔偿,真是不知你是怎么好意思张开的这个口?”
转身看了看五位李氏一族的长者,“各位长者,你们呢?莫非也是这个意思,打算和李蒙这个卑鄙小人沆瀣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