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人走得只余下钟家三老爷夫妻和钟池春三人,下人们都往角落处行去。钟池春瞧着钟家三老爷夫妻的神情,轻叹一口气,说:“父亲,母亲,风大天冷,我们进房说话吧。”他带头往钟家三老爷夫妻房间走去,候在门口的两个丫头,瞧一眼钟家三老爷夫妻的神色,她们两人赶紧退让开去。
三人进了房后,钟家三老爷夫妻在主位上坐稳下来,两个丫头立时上茶,钟池春随意在侧位坐下来。两个丫头候在钟家三夫人的后面,钟池春眼睛一抬,就能瞧见两张粉色的脸,见到两对含羞的眸子。他的眼神冷了下来,直接跟钟家三夫人说:“母亲,我服侍你和父亲用茶吧,叫不相干的人退下去。”两个丫头立时露出一脸委屈的神情,钟家三夫人还在沉吟,钟家三老爷已经不耐烦的冲着两个丫头挥手说:“下去。”
两个丫头不得已放慢脚步摸着往房门口退去,钟池春直接冷声说:“不许守在房门口,给我直接退到院子里去。”两个丫头出了房门后,钟家三夫人颇有些不高兴的瞧着钟池春意,说:“这是我身边得用的人,你就是要打脸赶人,也要瞧一瞧我的面子。”钟池春瞧着她轻摇头说:“母亲,你这一次带来的全是新人吗?我瞧着一个个的举止就上不了台面。你和父亲在房里,她们守在房门口做什么,难道是想要偷听你们说房内话吗?”
钟家三夫人被儿子的话,挤兑得说不出旁的话。只能说:“春儿,你先前一定要娶一个不守规矩的儿媳妇进门,有你祖父祖母叔伯们护着,我和你父亲也只能由着你。可你瞧一瞧,你成亲几年后,受她的影响,在我们面前说话都没有了规矩。果然是妻不贤,夫之祸矣。丫头们守在房门口,自然是防着旁人近我们房门口偷听我们说话。”钟家三夫人很是强词夺理的说着话,钟家三老爷在一旁轻点头赞同。
钟池春瞧着他们两人轻摇头。说:“母亲。院子就这么大,人又住得多,就是有这个心,只怕也没有那个胆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趴在房门上听你们说话。而门口的两个丫头。那是堂堂正正的听着你们的话语。虽说家里没有什么大事情值得让人打听。可那样的两个人,瞧着行事就不稳重。母亲,你出门在外远行。为何不带上家里的经年老人们在身边服侍?那样的人,事事妥贴,你和父亲也能少一些操心。”
钟家三夫人沉了一张脸,说:“又是她在你面前搬弄是非吧?我由着她打发了几个中意的人,就身边这几人,她都容不来吗?”钟池春瞧着她,轻摇头说:“母亲,她是什么样的人,你这么久还不清楚吗?再说你不清楚儿媳妇的品行,你总能了解自家儿子的品性吧。我是那般没有眼光的人,瞧不得眼前有一张亮一点皮子的人吗?说实话,你带来的人,再长相出众,与我们夫妻有关系吗?我们钟家的家规,可明写在那里,由不得人去破坏。”
钟家三夫人立时扭转脸去,懒得搭理钟池春这个没有良心的儿子。钟家三老爷瞧她一眼,劝和说:“在家里时,你说想念儿子,不管天寒地冻都要奔来等着他回来。从安城到池南小城,你晕车晕得辛苦,都一路咬紧牙关坚持下来。如今,春儿在你面前,母子两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一说,你啊。”钟家三夫人很是听劝的扭转头,瞧着钟池春叹息着说:“春儿,你不在家里,我和你父亲受尽了怠慢。
你回来了,我和你父亲这才好起来。我要说跟你告状,你心里肯定不服气。你自个去问一问你五婶,这一天天的吃食,实在是不合我们的胃口,我和你父亲不得已只有寻借口在外用餐。这一次为了这一盘名花,我和你父亲吹着冷风,跟好几个认识的人,总算寻到卖花人,费心跟人还价,把这花搬了回来。春儿,余下的四百两银子,你明天拿来付了花钱吧。”钟池春深吸一口气,说:“母亲,我的银袋那一日给你拿了,我身上那还有银子?”
钟家三老爷脸上露出明显不相信的神情,他低声说:“我不相你只有这么一点银子回来?”钟池春轻点头说:“这一年在外是忙是累,手里银子是比平日多一些,可我也要花用啊。我如今还不曾给十八家用,在家里都是吃用她的份额。我一个大男人,至少也应该养自已的妻子和儿子,而不是由着女人反过来帮着我养着人。上面体察我们这些人累了一年,放我们长假到明年春天,明年安排事情下来,我总要留着一些安家的银子。”
钟家三老爷夫妻明显不高兴起来,钟家三老爷冷着脸说:“花,我们搬来了,我们是不可能还回去。这银子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夫妻去办。你手里没有银子,她开这么大一个批货行,她的手里总不会少掉这四百两银子,何况我们还贴了你们一百两银子。”钟池春瞧着钟家三老爷夫妻的神色,低声问:“父亲,母亲,你们不改注意了?”钟家三老爷沉默不语,钟家三夫人稍稍迟疑后,警告说:“你可别做让我们丢面子的事情。”
钟池春低沉的笑一声,说:“不丢你们的面子,那你们就要做毁我前程的事情?”钟家三老爷顿时恼怒起来,说:“我和你母亲一番心意,几时扯上你的前程大事?”钟池春轻淡一笑,说:“我一个小小官员院子里,随意就这样摆上一盘五百两银子的花。纵然上面的人相信我的清白,可旁人却会有太多的猜疑。父亲,母亲,恕孩儿不孝,这花,我是绝对不会收下来。花,退不退由你们,只是过了明天,你们不把花退出去,就另寻地方安置这名株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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