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两人又一次话不投机,互相扭头侧面不去瞧对方。闻春意闻秀峻姐弟两人从小就是这般相处,意见不合就互相扭脸不理对方,要等过了一会,两人心气平下来,立时会自个找台阶重新和好起来。按金氏的话,这姐弟两人的闲事莫理,理也理不清。却不料这一日,钟池春临时回来书房拿东西,顺带进房来瞧一瞧闻春意。一进房,就瞧见这对姐弟如同孩童一般斗气的模样,惹得他一时笑得停不下来。
他笑着跟他们打听原因之后,瞧着姐弟两人更加笑得停不了,他笑着跟钟池春说:“你既然知道你姐姐天生心眼不多,为人就是那般的憨实,你何必跟她去生闲气。你有这闲功夫,还不如把心思花在你外甥身上,我瞧着晨哥儿年纪虽小,已经懂得瞧大人的眼色,值得你在他身上花功夫。”闻秀峻愤愤不平的瞧着他说:“晨哥儿这才几个月大的人,你要我跟他鸡同鸭讲不停吗?我姐姐这人是笨了点,可多讲两遍,她比一般人总要通透些。”
钟池春再瞧一眼愤愤瞧着他的闻春意,只觉得这好人做不得,他急急寻借口离开。闻秀峻瞧着闻春意一脸感叹说:“雪朵,怨不得他会早早的瞧中你,他从小在在外面就习惯于和人算计心眼,这要是娶一个一模一样精明的人,回到家里来,夫妻两人还要继续斗着心眼,想想那日子直接过成煎熬。你这样的人,什么都让他一瞧就明白。他回来舒服,这日子过得舒服。你就别去寻聪明的法子,就继续这般下去吧。
反正他将来就是变心,我们家的晨哥儿应该也长大了,到时候也能护得住你过太夫人的日子。”闻春意很是仔细打量闻秀峻一番后,同样感叹的说:“我现在明白了,我原本应该跟你们一样的聪明,只不过从你稍大之后,你习惯性的站在我前面挡着后,时日一久。我脑子用得少了。自然就比你们笨了起来。算了,玩心眼算计狠毒什么,我没有一样能上手,就是现在追着学。最多学一个四不象。还不如现在这般继续下去。一心一意过自已的小日子。”
闻秀峻直接被闻春意的话笑喷起来,说:“爹娘一门心思想把你嫁进普通人家,就知你是一个心软之人。也不想让日子把你逼得变成心狠的人。钟家这一门亲事,如果没有内宅清平这一点,只怕爹娘为你都要反驳一回祖父大伯大伯母三人。眼下瞧着池春哥还行,可日后怎么样,谁也不知,反正我明年科考一定会过关,我瞧着我将来的运程也不会比池春哥差。”闻春意伸手摸了摸他的手,他已经有一双男人骨节分明的手。
明年过后,他就能护得了一个家。闻春意很是不舍的瞧着他,说:“我还记得你小小的年纪,站在我面前说,将来长大要做大官,让一家人都能挺胸立在人前。”闻秀峻有些脸红起来,说:“年纪小时,总是不知天高地厚,如今才明白,做什么事情,都要一步一步的来。我近日常听两位先生跟姐夫说事情,听得越多,心里都觉得自个要学得太多了。”闻春意瞧着他的神色,想了想,说:“大嫂来信,跟我说,你的亲事,想要交给嫂嫂去瞧人选。
你心里是什么想法?你要是不愿意,我去帮你跟大嫂说话,还是由着大伯母和大嫂去掌眼。”闻秀峻沉默些许后,说:“嫂嫂为人宽厚,只是她选的人,不知能不能瞧明白别人的内在。你帮我跟大嫂说,我很感谢嫂嫂为我的亲事操心,只是最后人选的决定,我还是想由大伯母和大嫂为我做主,她们两人瞧着我长大,知道什么样的人最适合我。”闻春意笑逐颜开的瞧着他,轻点头,说:“我也觉得这样最妥当,我写信跟大嫂嫂说。
你再写信给哥哥,感谢嫂嫂带侄儿的同时,还要为你相看亲事。只是亲事人选最后的决定,我觉得现在慢慢看,等到你回去后,你自个瞧过后再做决定为好。”她转而有些担心的瞧着闻秀峻,说:“只是这样一来,万一有非常好的女子,不知会不会被别家抢走?”闻秀峻好笑的瞧着她,说:“姻缘天注定,你瞧一瞧你的亲事,每次都要临门一脚了,却再生起了波折。我瞧着你的姻缘,那时就是等到池春哥归来。
如果是我的姻缘,那个女子,她一定会等到我归去再定下亲事。”闻春意轻轻笑起来瞧着他,说:“我觉得会为女儿着想的人家,一定会瞧中你。你瞧瞧哥哥成亲之后,待嫂嫂就是一心一意。你将来待弟妹,一定也会如此。”闻秀峻笑瞧着闻春意轻点头说:“爹娘都吃过庶生子女的亏,他们还算幸运,至少亲事上面顺畅。那家都是以嫡为重。”闻秀峻眼里闪过深思的神情,他是庶生子的嫡子,眼下瞧着和兄弟们一样。
可是从前却多少有些不一样,嫡生子的嫡子,不管如何都让人看重一些,家里的长辈们也愿意在他们的身上花费精神。闻秀玉虽说借着闻雪意的光,让闻老太爷待他稍稍好一些,可那也是因为闻秀玉还是一个能够立得起来的人。而闻秀峻则是因为他从小就心眼多,敢想敢干也不怕吃苦,遇事不管任何方法,只要能达到目标,他都愿意去行事。正因为他将来能做一个对闻府有用的人,他才入了闻老太爷和闻朝鸿的眼。
闻秀峻侧脸瞧见闻春意面上的笑容,他在心里轻轻的笑起来,她如今这样正好。两个姐姐,他们那时年纪小,护不了能干懂事的长姐,只能瞧着她去为他们在长辈面前去谋划,而后来她有一门好的亲事,也用不着他们兄弟多去为她担心。只有这位年纪小的姐姐,从小瞧着就风波不断,虽说还是平顺着长大,可是后来多少因此在亲事上面吃了暗亏。如今嫁了人,偏偏所嫁的人,又是一个有野心的人,眼下瞧着他待她还不错,可是将来的事,谁能说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