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摆上了上来,菜色鲜亮精致,只是不管是主人还是客人,都失了用餐的兴味。只是匆匆忙忙的一餐过后,钟池春和两位表少爷一块去客栈,闻春意有些放心不下去,赶紧使方成家的和冷若跟着一块前往。
他们这一去,回来得不算太晚,只是人人脸上都有遮蔽不了的怒色。闻春意瞧着钟池春脸上明显不悦神情,她在心里暗叹息一声,他父母招惹来的事情,她还是少提起为好。只能沉默的瞧着他,转往外院去寻两位幕僚说话。闻春意传方成家和冷若进来说话,两人瞧着闻春意平和的神情,心情都渐渐的平静下来。方成家的叹息着说:“小姐,你说三老爷和夫人这是起的什么心思啊?幸好少爷在这事情上面处理及时得当。
要不然,这事被人乱传出去,谁说得出一清二白啊。”闻春意听她的话,略有些嘲讽的笑起来说:“只怕三老爷和三夫人行事时,没有想得太多,只想着亲戚家小姐要出来散心,那就来吧。”冷若听着闻春意的话,轻摇头说:“小姐,这两位表小姐要是懂事,散心绝对不会跑这么远来。两人都不是安分的人,这才来多久,城里许多人,都知道少爷有这么一对表妹妹的存在。那些打听的人,借着说亲的人,都不知挡了多少回去。
原本百管事护着她们出院子门,她们还有心要在外面闹腾一回。幸好两位先生处事老到,直接出言呵阻了他们。”方成家的顺带跟闻春意说了在客栈里的事情。钟池春有心不租客栈的院子,总要先去跟客栈老板打一声招呼,当日租下院子时,客栈老板也行了一定的方便事宜。只是钟池春到了客栈之后,两位表小姐很快听到消息,她们妖妖柔柔的行了出来,那种走路的方式,直接让钟池春黑沉一张俊脸。
方成家的直接说:“我瞧着两位表小姐走得比烟花女子身影还要妖娆。”闻春意在心里叹息不已,她实在不想听两位表小姐的事情,然而她们一天没有安全到达安城。只怕这心事还要担着。不能完全放平下去。不过好消息就是,两位幕僚先生已经联系上明日要出发上路的镖队,转着弯跟领队的说了说情况,自然又加塞了银两过去。方成家的感叹说:“两位表小姐运气不错。明日一大早就有镖队去安城。用不着她们再等上几天起程。”
两位表小姐并没有在客栈里闹腾起来。她们只是依依不舍的表现出对钟池春的依恋心思。把方成家的和冷若两人气得在一旁跟着摇头不已,心里暗忖着钟家三夫人当年做出那样事情出来,原来家里是有这样的传统美德。两位表小姐瞧明白钟池春是绝对不会由着她们乱行事。到底懂得当中利害关系,她们终是选择安份的跟着镖队一块回去。方成家的和冷若离开不久,钟池春回房来,他的神情明显好转许多,眉头都舒展开去。
钟池春跟闻春意解释了让两位表少爷住进来的意思,他说:“十八,我没有跟你商量,就安排两位表弟直接住到外院来,你心里会不会不舒服?”闻春意轻摇头,按理来说,如果那时单单来得只是两位表少爷,初初瞧着还过得去,以亲戚间的相处来往,就应该安排他们住在自家里。闻春意轻摇头说:“我瞧着两位表弟年纪虽轻,却还是懂事的人。你不在家里的时候,他们也使人隔几日送些吃食来,说是寻着的新鲜吃食,送来给我尝味道。
虽然他们话没有说出来,其实我也明白,他们心里还是想着你不在家,只余我一个女人当家,怕有事寻不到人,借着送东西来,表示至少还有他们在。”钟池春欣然的笑瞧着她,伸手轻轻抚了她一把头,笑着说:“我就知道我家十八不笨,能领悟到别人的好意。先生也是这般跟我说的,说两位表少爷实在是家教不错。在池南小城是用心在学业和见识上面,最为重要的是难得他们年纪小小,处事这般的周到仔细。”
钟池春眉眼舒展起来,笑着把两位表弟安置房间说给闻春意听,说:“十八,外院客房条件还行,有别的事情,你也会照应妥当的。”闻春意轻轻点头,说:“我见过他们,就想起一样在外地的峻弟,想来他要是去三伯父那边,也能得到妥善的照顾。你安心,我会让人打听妥当他们的吃用,尽量把他们照顾得周全一些。”夫妻两人都避开两位表小姐的话题,有些事情,还是就这般模糊过去吧。
第二日,两位表少爷在早餐过后来了,他们先来给闻春意请安,顺带提了提两位表小姐已经跟镖队一块上路的事情。闻春意笑着招呼他们,特意跟他们说:“你们在家里住着,有任何的需要直接跟我说,千万别太客气了,反而伤了我们之间的亲戚情意。”两位表少爷笑着点了点头,他们客气的往外院行去。方成家的待他们走后,很有些感叹的说:“两位表少爷的为人处事,瞧着都有些象我们闻府的少爷们。”
闻春意轻轻的笑起来,近来方成家的时不时会提起闻府的旧事赙,或许是离家的日子久了,大家都有些想家了。闻春意有时会跟方成家的一块猜测闻秀玉和曾氏两人的长子,长得与谁最想像?闻秀玉来信说,孩子生得模样象曾氏,瞧着长得还是太过秀美了一些,反而有些让人担心。而曾氏前不久来信说,孩子生得和其父一样,瞧着性情也差不了多少。闻雪意的信,写得最为公正,说孩子把父母双方优点全占全了。
闻秀节的信,特别的有意思,最早的一封信,从头到尾都在嫌弃着刚出生的侄儿,说那孩子实在生得太丑,都不象兄嫂的好模样,害他都不好意思在人前说实话。最近的一封信,想来孩子已经长开起来,又懂得冲人做笑脸招人欢喜了。闻秀节信里的话,就变成大多数的孩子加起来,都没有自家侄儿那般的可爱。钟池春顺带瞧了一眼闻秀节的来信,他很是不乐意的说:“节弟这是提前说了大话,以后我们的孩子出来,他就知什么叫做真正的可爱。”
闻春意听了他的话,有些好笑的瞧着他说:“我们两家的孩子,我瞧着就没有那一个生得不可爱。”闻府里日子过得去,孩子们自是百般珍爱长大,闻春意瞧过所有的侄儿女,都是衣着干净笑容无邪可爱至极。而钟家的孩子们,同样是如此长大,自然容貌和举止上面让人挑不出太多的毛病。闻春意心里其实很是担心儿女生得如钟池春一样,就会有操不完心事。只是这样的担心,却不能跟钟池春去说,免得他心里觉得闻春意还嫌弃着他。
闻春意一直觉得钟池春是那种趾高气扬,从来就自信满满的人。却不料两人闲聊时,听见他不时抱怨着她小时嫌弃着他的事情。闻春意自是瞪大眼睛一口直接否认过去,言说都怨钟池春自小就太过出众,以至于她那时不敢太挨近他。而钟池春举出例子证明是闻春意有意避开他,他直言她从小就嫌弃着他。两人说着小时候的事情,发现两人的记忆都有所偏差,闻春意只记得钟池春有一次在闻府山上亭子里绘画的情景。
而钟池春却记得她每次冷清清瞧着他的神情,他所说的事情,闻春意太多数没有印象。钟池春每次见到她一脸迷茫的神情,嘴里更加不饶人的说着闻春意自小就嫌弃着他,以至于他那么大的一个人,她都能当做没有看见一般的晃神从边上行了过去。闻春意觉得青梅竹马什么的情意,最后不是祸害了别人,就是祸害了自已。这人要翻起从前的旧帐,那是一笔又重过一笔,偏偏许多笔,都是闻春意从来不曾上心过的那一笔。
最后闻春意不得不跟钟池春说:“池春,都怨小时候,我太听长辈们的话,也不知迟早要嫁给你。要是早知有今日事,当年我会厚着脸皮,不管长辈们的教导,一心一意跟在你身前身后转过不停。”闻春意一脸正色的跟钟池春说这样的话,钟池春被她逗乐的笑开怀去,闻春意在叹息着说:“只怕那样的我,同样是入不了钟家少爷的眼。从前那些如此待你的小女子们,钟家少爷还能记住几人?”
钟池春仔细的回想过去,他才发现许多人的面孔早已模糊,他笑瞧着闻春意说:“十八,那些都是小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会把别人家娘子的长相记得清楚。大家长大了一些后,也不再有机会多相见。再说长大后的相貌,多少都有些改变,就是偶然碰见了,只怕都要细细说一番,才知旧时候的事情。”钟池春一边说着这样的话,一边瞧着闻春意的神情,见到她一脸坦然自若神情,立时又隐隐约约有些怒意,闻春意听了这些话,她竟然还是没有生起一丝的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