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复苏,春天到。林家出了孝日,一切向新的方向迈去。一月过后,林家人不曾来过闻府。闻秀桦静等佳音一月,等到最后一日时,他的脸色已经变得难看至极。闻大少奶奶此时也想不出什么安慰他的话,只能低声劝慰说,或许是他们无缘吧。
闻朝青和金氏等消息的最后几日,夫妻都不敢面见闻秀桦。大侄子表现得比他们对闻春意的亲事还要用心,他们夫妻不能在此时表现得落井下石伤了人心。闻秀玉兄弟此时的表现,却是透出几分愉悦出来,林家不来提亲,他们觉得对闻春意是一桩善事,那样的人,如何能托付终身大事。何况他们兄弟从小就听着闻朝青夫妻对闻春意的亲事安排,是一心要把她嫁进一个普通宽松富足的人家里面,那样她能过上顺心的好日子。
在闻秀玉兄弟的心里,林家的这桩亲事,算不上什么好的亲事,林家的门第略高,家规太严人情味道太淡。只是闻秀桦待闻春意的诚意,让他们最初对这桩亲事抱有几分的希望。林家出了孝日,按理来说,守规矩的人家,一周过后,就会来女家重提亲事。闻春意和家人一样,在家静等一旬之后,见到林家都不曾有消息传了过来,她安心下来。她在府里,瞧着长辈们担心的眼神,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闻雪意寻了借口,心情舒畅的去闻雪意家中,帮着她带着三个孩子。闻雪意瞧着她的神情。心里跟着安稳下来,她信服麻家姐夫的眼光。闻雪意对林家的这种不言不语淡漠的做法,心里还是有些生气。她跟闻春意说:“你姐夫已经细细托人去打听林家的事情,这桩事,我们府不能这么简单的放过他们家的人。”闻春意对林家没有交待一声的作法,实在是瞧不上眼。她心里很为闻秀桦抱委屈,她的大哥,不能为她白受了这份闲气。
她对去寻林家麻烦事,还是相当的赞同,毕竟林家以亲事为名。在亲事上面。拖了她一年时光后腿。闻雪意瞧着她的神情,笑着说:“我原以为你会说,此事就算了,没有想过。你也觉得应该去为自已要一个说法。”闻春意立时摇头说:“姐姐。为我。就算了,林家这桩亲事,毁了。对我来说,是一件幸事。我还瞧不上林家那位少爷的品性,担不起事,只怕是惹祸之后,还要求着家里帮着清理。”
闻雪意眼光亮了亮,瞧着闻春意说:“你怎么知晓林家少爷惹祸了,风声这么快传出来?”闻春意同样瞪眼瞧着闻雪意说:“姐姐,林家才出孝日,他就能惹祸,他是特殊人才啊。”闻雪意瞧着闻春意的神情,她想想说:“也是,那样的事,只要别人有心藏着,那有这么快寻到痕迹。不过,你姐夫听人说,这些日子林家一直不太平,只不过不太平的原因,传出来各种各样的原因,大多围着那位少爷的身上。”
闻春意已经把林家当成陌路人看待,她笑着说:“林家这一次的事情,一定能在外面涂抹得平和。那种老实人一般不会犯事,一犯事,绝对是大事,是丢面子的大事。”闻春意不信那位先生的女儿,会这般平和由着林家少爷自顾自的去订亲,已经是主动加上被动,快到了她碗边的食物,她那可能不去咬上两口。只有林家少爷那样从小到大被家人护得结实的人,才会信那个小女子的话,觉得她百般有心的接近,都是出自少时诚挚情意。
林家少爷从前事发之后,闻秀桦寻上门去要一个说法,林家大少爷细细问过其弟后,心里安然之后,痛快的给闻秀桦说了一番明确的保证话。林家大少爷很是相信自家弟弟的品性,也觉得他不可能在明知自已已经有一门亲事在身上,还去招惹他先生的女儿,信服他是当先生的女儿为妹妹。只是那位妹妹不是嫡亲的妹妹,又加上性情活路,在外表现得兄妹情意太过了一些,才会引得闻府人的误会。
这些事情,闻大少奶奶不曾隐瞒过闻春意,她觉得自家夫婿为妹妹所做过的事情,还是应该让她知晓。闻雪意轻轻的说:“玉弟从小待你就格外的上心,可是不管在家里,还是在外面,你们兄妹的表现,都不会让人目瞪口呆。”闻春意好笑的瞧着闻雪意说:“姐姐,你都嫁人生了三个孩子,还要吃醋弟妹们平日太过亲近吗?你相信我们,你是我们的姐姐,我们打自心里待你非常的亲近。”
近年来,闻春意觉得有机会脱离太过规矩的闻府,可以通过嫁人,进入普通人家,过一种自由的生活,她的本性略有些恢复过来。再加上林家这门亲事,瞧着就不能成事,她心情舒畅,也愿意随口说话来哄闻雪意高兴。闻雪意有些恼羞的瞧着她说:“我是说林家那位爷和他师妹的事,那是吃你们的醋?”乖宝在一边带着弟弟,听见闻雪意大声音说着话,她走了过来,伸手轻拍闻雪意的手说:“娘,不气,等爹回来,帮着你收拾小姨。”
闻春意笑着抱起乖宝,直接抱着她转两圈后,把她放下来,说:“好啊,从来只有你娘说你小姨的份,几时轮得到你小姨去反了天,你还要叫你爹回来帮着收拾小姨。我要回去跟你外祖母告状去,说你欺负人。”闻雪意很是欢喜的瞧着闻春意的神情,心里暗自想着,寻机会回娘家见祖父时,也要跟双亲说,象林家这般的亲事,还是不适合闻春意的。瞧瞧林家的亲事不成,她都乐成这般的小模样。
闻府的气氛多少有些压抑,谁府上碰上这样的事情,一府的人,心情都会有些不平。哪怕是闻老夫人听说后,都跟闻二夫人嘟嚷两句,林家原来做事是这般的上不了台面的人家。闻大夫人和闻大少奶奶劝着要上门要说法的闻秀桦,闻大夫人跟闻秀桦说:“你四婶过来跟我说,是你妹妹与林家没有缘份,说已经是这般的事情,绝对不能因此让你伤怀了。”闻朝青其实已经寻过闻秀桦,那意思也是要他放宽心,姻缘的事情,从来由不得人自作主。
然而,闻秀桦心里却窝着一团火熄不下去,他和林家大少爷算得上是多年的知交好友,凭着两人的交情,他都应该给他一个交待。闻秀桦是沉着脸,听着闻大夫人说着话。闻大少奶奶瞧着他的神情,有些着急起来说:“这事情,原本就是林家对不住我们,拖了我们家妹妹一年的光阴。你要是寻上门去,把事情闹太了,最终损了的还是妹妹的面子。林家那位爷,又不是什么值得争抢的人才,我们府的人,何必此时去给林家锦上添花。
我们把这事情记下来,从此与林家三房绝了交情,也跟亲近的人家,把话透了出到头。”闻大少奶奶赞成闻大夫人所说,闻府在这桩事事情上面,不得不暂时吃了这个暗亏。然而林家与闻府要议亲的事,亲近的人家,都曾知晓这么一回事。林家弃诺,又不给一个明确的交待,这事情闻府绝对要放话出去。闻秀桦沉默下来,林家大少爷按理来说,不是一个担不起事的人,而至今没有一句话传过来,只怕是那位爷真做了什么亏心大事情。
闻秀桦沉着脸进了书房,闻大夫人和闻大少奶奶都安心下来。闻大夫人有些伤心的说:“桦儿和林家大哥儿从小交好,如今两人要因这样的事情,从此断情意,他一定会伤心。你让四个孩子在他面前多转转,让他转开了心思去。”闻大少奶奶点头应承下来,她很有些惋惜的说:“林大少奶奶也是值得一交的人,原本以为来往人家,多一个可以说上话的朋友。结果闹成这般模样,还害了十八的亲事不顺畅。”
闻大夫人瞧着闻大少奶奶问:“你打听出什么消息出来?林家这般没有消息,我瞧着不正常。”闻大少奶奶瞧着屋里无人,低声说:“这次的事,林家守得严实,只知道林老夫人都出动了,从出孝过后,林家自家人一直在闹事,不知是因何事这般的闹腾不休。我托人去打听,一定要打听清楚回来,我觉得与那爷有关。我们府里让他们家闹得心气不平,不能这般简单放过那个闹事的祸根子。”
闻大夫人也赞同闻大少奶奶的话,这桩事,明面上闻府的人,是不会跟林家去计较,毕竟两家没有正式说下亲事。林家现在可以当一年前,没有提过要闻府暂缓一年,等林家过孝日的事,闻府却不能吃了这种闷亏。林家一心想要隐瞒的事,闻府不介意去把那底掀翻起来。林家心里真要对闻府有亏欠感,也要早早上门来说了事,那样的话,闻府为了两家的情意,都不得不哑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