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金卫看着大胡子吞吞吐吐的样子，侧目瞅了眼乌蓬小船，不悦问道：“还有什么？”
“黑火药……”
大明朝对黑火药管控极其严格，别说是成品火药，就连硝石硫磺这些原料都是造册登记，决不允许私自开采，一斤一两都禁止流入民间。
至于生产烟花爆竹的作坊，也是受到工部和兵部严格审查，坊址、人员、每批次所需各种原料以及销售的对象，都需账目清楚且记录在案。
大明律，私贩火药者夷三族，倒卖原料者，斩立决！
据乌蓬小船上的铁卫报告，木箱中至少装有上百斤黑火药……
这么大的量，炸平几座红袖雅筑都不是问题，南疆巫族携带着如此之多的黑火药，究竟意欲何为？
这些火药又是从什么地方偷运而来……
一团迷雾笼罩着北府司众绣衣卫！
梁金卫盯着地上的黑衣人，捂嘴问道：“他还活着吗？”
大胡子用手肘撞了一下吕蛮子，示意他去探探巫族的鼻息。
“看来姜头儿还记那晚工部大火时，自己闯入毒雾中毫发未损的情景……”吕蛮子心里嘀咕了一阵，缓缓俯身，双指并拢后慢慢靠近巫族。
“回大人，他还活着！”
此时，马化龙倒是机灵，带着三个铁卫不知从哪儿找来一张渔网，冲着梁金卫抱拳言道：“大人，这厮就是个毒人，不如用渔网将其包住，拖回衙门！”
梁守正颔首表示同意，侧目瞅了眼这个机巧聪明的小铁卫，随后一声令下，大队人马返回北府司。
“学着点儿我这个外甥，以你现在的修为，日后定会平步青云……”大胡子拍着吕蛮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言道。
“学他这些小聪明，呵……大巧若拙，稳如老狗，懂？”吕长欢下巴一扬，一幅虚心接受的样子言道：“姜头提醒的对，日后需得多多向化龙兄请教！”
大胡子老怀安慰地“嗯”了一声，扭头望着红袖雅筑顶层的倩影，一幅依依不舍的样子，随着大队人马返回衙门。
一路之上被渔网包在里面的黑衣人，宛如一只刚捕获的大鱼般，被拖行在街面之上，始终昏迷不醒。
背部的衣衫也被磨得稀烂，裸露出惨白的肤色，并渗出丝丝雾气，氤氲不散……
擒获南疆巫族的三人中，大胡子是一脸报仇雪恨的爽快，马化龙则是满面春风得意和沾沾自喜。
唯独吕蛮子脸色凝重，脑海中尽是蛊虫爬向河里的情景……
神仙附体那是扯淡！不论是大长虫还是今夜的蛊虫，都是异类动物，直面自己时所表现出的异常，究竟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谁能给我点小小的提示呢……吕长欢嘟囔了一句后，又瞧见街边角落处一只皮包骨头的流浪狗，眼神一亮。
紧接着几步上前，冲着流浪狗一个劲儿的做鬼脸，还学着狗吠的叫声……
汪汪……汪汪……
吕长欢折腾了半天，换来的只是小黄狗不停摇晃着尾巴，和一脸的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