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嫣忙把手上的簪子放下,凑过来关切地说:“要不请个大夫来看看吧,长姐你怎么总生病啊。”
沈晓妆摆手拒绝,说:“不用了,我回去歇一歇就好了。”
“哦。”黎嫣坐回去,接着欣赏自己的簪子,感慨道,“这簪子还真是和别的与众不同,就是太贵了点。”
沈晓妆随口一问:“多少钱啊?”
黎嫣一脸肉疼,“一百二十两银子呢!”
沈晓妆被口水呛了一下,捂着嘴咳了几声,满是不可思议,“一百二十两?!你哪来那么多钱?”
黎嫣疑惑地看了沈晓妆一眼,掰着手指头算了起来:“府上发的月银,我娘给我的私房钱,还有过年的压岁钱……”
沈晓妆呆滞了一会,黎嫣才十岁,就已经有这么多钱了吗?
她十岁的时候在干什么?
在和村里的姑娘比谁的头绳颜色更多……
沈晓妆确实有点胸闷,一点都不想看见黎嫣的那支簪子,不顾黎婧的阻拦再次把帘子拉开了。
“长姐,好冷啊。”
“忍着。”
“哦。”
一路上晃晃悠悠地回了勤仁侯府,一进门朱娘子就迎了过来。
“我的好姑娘,你这是去哪了?”朱娘子急急忙忙把沈晓妆拉进屋子里。
沈晓妆不明所以,朱娘子拿出一封信来,说:“渔阳来的信,说必须要交到您手上。”
沈晓妆现在拆信的动作已经十分利落了,把信纸抖开,飞快地扫了一眼信上的内容,沈晓妆差点当场给朱娘子表演一个昏厥。
黎婧扶住沈晓妆,“怎么了?你别倒啊。”
“你自己看……”沈晓妆颤颤巍巍地把信纸举到黎婧面前,她不想复述这个严峻的事实。
黎婧接过信纸看了一遍,半张着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朱娘子还不知实情,还在问:“这是怎么了?”
“周娘子……”黎婧迟疑地开口,“周娘子拿着给虹裳坊的那批画稿,带着几个绣娘卷钱跑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沈晓妆恨不得自己现在就死过去,避免面对这残酷的事实。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周娘子在沈晓妆背后捅她一刀。
沈晓妆大半的心血都砸在虹裳坊上,周娘子这一出直接能让虹裳坊垮台了。
黎婧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沈晓妆好,事情发生的太密集,丝毫不给人回旋的余地。
沈晓妆吸了吸鼻子,把不存在的眼泪抹掉,自己跑到书桌前铺开纸,提笔写信。
黎婧走过去看,沈晓妆也不避着她,任由黎婧站在自己身边围观。
黎婧看着沈晓妆那一手狗爬一样的字又看了看沈晓妆。
“你要把虹裳坊开到京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