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
魏鹤远从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这样心平气和地和钟深聊天。
毕竟这还是劲头最大的一个“情敌”。
今天陪着梁雪然去蹦极——魏鹤远再三劝告,说蹦极有风险,担心她受不了。
但梁雪然摇头不听:“没事的,我不怕!”
两人选择的蹦极场所在一处海边的峡谷,足足有六十多米的高度;梁雪然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一开始信誓旦旦地说要选单人的,要勇猛地冲下去,临阵退缩,还是选了双人,和魏鹤远一起跳。
征得魏鹤远同意之后,选择半身入水。
现在天气没有那么冷了,海水虽然稍微凉了些,但也在可接受范围之内。
梁雪然因为这个重度洁癖能够容忍入水而欢呼雀跃。
绑绳子的时候,梁雪然问魏鹤远:“咱们这样绑是不是对身体不太好啊?你懂得多,能不能分析一下?”
魏鹤远任由工作人员在他腿上和胳膊上绑好防护设备,严肃地吓她:“容易损伤腰腹,还会造成肌肉拉伤。”
绳子已经绑到腰上了,梁雪然慌了:“啊?那是不是也不□□全啊?那换个地方绑呢?”
“嗯,”魏鹤远说,“绑脖子上比较好。”
梁雪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恼怒地伸手去打魏鹤远,却被他攥住手。
她的脸颊因为笑而泛着红晕,魏鹤远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现在是不是没那么怕了?”
梁雪然诚恳地回答:“脚还有点软。”
脚软是真的,怕也是真的。
毕竟这么高!
旁边的工作人员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笑眯眯地祝两人玩的愉快,梁雪然死死地抱着魏鹤远,吓的声音都在抖。
海风很大,裹着海鲜特有的咸腥气味儿,被男人温柔有力地抱在怀中,梁雪然死死闭着眼睛,啊啊啊啊地尖叫着,一起跳了下去。
她觉着自己的心脏都要在这个时候停止了。
骤然的悬空感让她怕到只能死死攀着魏鹤远,控制不住的尖叫,而魏鹤远一声未发,只是圈着她的手更紧了。
啪。
击落水中。
蔚蓝的海平面因着两人的撞击泛起高高的水花,惊魂未定的梁雪然还未反应过来,魏鹤远已经牢牢地抱住她,掐着她的腰,拨开她被海水打湿的发。
梁雪然快吓哭了:“好恐怖啊啊啊啊!还好——”
还好有你四个字没说戳来。
魏鹤远俯在她耳侧低笑:“吓的『尿』裤子了?”
“哪里有!”梁雪然震惊且愤怒地反驳,“不要污蔑我!”
她胆子才没有小到那种地步!
话虽这么说,等到升降绳控制着将两个人缓缓放到游艇上的时候,梁雪然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手脚发软,抖个不停。
太太太可怕了!
梁雪然原本就有些恐高,这一次结结实实要了她的小命,脸『色』苍白;直到柔软干净的『毛』巾把她兜头盖住,她才稍微缓了过来。
“我没事,”梁雪然看到魏鹤远微微皱起的眉,笑着安抚他,“就是现在腿还有点软……没事啦,你放心。”
她扶着魏鹤远的手,小心翼翼地站起来;腿还是软,麻麻的。
下午的行程匆匆结束,魏鹤远临时改了主意,说她落水着了凉,不肯再让她去水里玩,直接回家休息。
梁雪然受的惊吓也不小,中午在魏鹤远书房中赖着睡了午觉;他忙工作,梁雪然就乖乖巧巧地躺在沙发上睡,盖着绒乎乎的『毛』毯,窗外的阳光投下来细细碎碎的光芒,金灿灿的如波纹,悠悠晃『荡』。
睡到一半,她被手机铃声惊醒。
『迷』『迷』蒙蒙地抓过手机,梁雪然声音沙哑:“秋白,怎么了?”
“你订婚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告诉我们一声啊?”顾秋白埋怨她,“要不是从新闻上看到,我们还不知道呢。然然,你这做的可也太不够意思了……”
嗯?
订婚?
梁雪然瞬间清醒。
她坐起来,问:“什么订婚?”
“你和魏先生订婚的事啊,话说你们什么时候和好的啊?你瞒着其他人也就算了,竟然连你的亲亲舍友们也瞒在鼓里。不过那些营销号还真的是『乱』写,你和魏先生多般配啊,非得意『淫』成那样的关系……”
梁雪然看向旁边的魏鹤远,飞快地安抚顾秋白几句,挂断电话。
她已经从舍友的话中拼凑出来龙去脉,只是现在仍旧有些『迷』茫。
网上的报道已经被删的七七八八,梁雪然花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出来几篇幸存的,慢慢阅读。
全部看完之后,跪坐在沙发上,梁雪然仰脸看向魏鹤远:“魏鹤远。”
魏鹤远仍旧坐在电脑旁边,只是换了个姿势,瞧着她笑:“怎么了?”
男人目光温和,阳光投『射』不到他的身旁,只落在他的裤脚上,柔软澄澈的金『色』光芒,映照着整个房间都格外地温柔。
他的手修长苍白,宛若玉雕出来,温润精致。
半明半暗中,男人身材颀长,宛若神祗。
梁雪然问:“那些新闻是谁弄出来的啊?”
“花菱。”
意料之中的名字,梁雪然看着魏鹤远波澜不惊的模样。
这个男人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默默地出手,安顿好这一切。
梁雪然低声说:“谢谢你。”
虽然她也有能力摆平舆论,但这种事情在某种程度上来讲,的确也有一部分是事实。
会让她为难。
“和我道什么谢?”魏鹤远淡淡开口,“男人保护自己的未婚妻,天经地义。如果连这样的脏水我都不能替你挡回去,那我工作是为了什么?”
梁雪然眨眨眼睛:“其实她们说的也没错嘛,一开始我就是图你的钱——”
话未说完,魏鹤远已然走过来。
他单膝跪在沙发前,托着梁雪然的脸颊,捏捏她的脸颊:“小骗子,刚见面时你怎么知道我有钱?”
那时候见面,魏鹤远可不觉着自己显『露』出来。
梁雪然还没想好理由,魏鹤远又问:“那时候秦弘光也在,你怎么没去找他?”
“那……你长得比他好看啊。”
魏鹤远笑了:“看,然然,你喜欢我的钱,喜欢我的脸,四舍五入,不就相当于喜欢我了么?”
梁雪然嘴硬,还想再反驳,却也找不出理由来,只好干巴巴地应了一声:“大概吧。”
“我承认,自己见你第一眼就起了『色』心,”魏鹤远同她对视,幽深的眼眸中晕开温柔万千,“对钱的贪婪并不比对爱的贪婪高贵多少,究根到底,我们第一眼就认定彼此,这难道有什么不对么?”
梁雪然快要被说服了:“哎?但是……但是……”
“没什么但是,我们彼此一见钟情,”魏鹤远痛快地为两人感情下了定义,“天作之合。”
呜……他说的很有道理耶。
梁雪然问:“但是这好像还是不太对吧?现在就是宣传真爱至上,我们从一开始的关系不太对等,你当时也一直在资助我……”
魏鹤远反问她:“贫寒的男人努力工作帮助女友完成学业达成想要的目标就叫真爱,那男人有钱就成了拜金?这算什么歪理?”
梁雪然眉头紧锁:“我还是觉着有地方怪怪的。”
思维成功被魏鹤远带偏,梁雪然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该怎么反驳回去。
她窥着魏鹤远神『色』,忍不住问:“我这样顶撞你你是不是会有点不舒服啊?”
“不会,”魏鹤远微笑回答,“白天你尽管顶撞我,晚上我顶撞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