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余逸年这个种天才,叶知秋也很婉惜。但她不会想到,余逸年虽然死了,但在后头的故事里,这个人还会对自己有影响。
“以余逸年为主,历时十个月,数百船工不分日夜,那艘船终于打造好了。试航那日,老爹对它是赞不绝口。”
郭二小姐缓缓叙说着当年的事,原来余逸年自从为郭家造船,认识了郭氏姐妹,此后便爱上了郭大小姐。
可郭慕白心中只有白翰一个人,哪里会理他?可余逸年又不死心,经常送东西纠缠,所以便有了开头摔琴而拒的事情。
“两年前,余逸年没有找我姐,却找上我,说跟我合伙做私盐买卖,我见利润可观,风险也不算大,就答应了。”
听到此处,叶知秋已是心中雪亮,心想:“你只道余逸年是两年前才找你合伙呢,孰不知道他五年前就与第三人打你们郭家的主意了。”
“余逸年为你家造船,你们还不知道这是出计谋呢。”叶知秋想起聚宝楼那条过不得人的秘道,暗忖:“姓余的必定在船上建了许多像聚宝楼那样的秘道,这种秘道虽是不能逃跑,但偷东西却很便利。出口建在船近水的地方,盐从秘道流出,派人在水下用避水的袋子装起来就是。”
不用问,蒙面女人就是第三人,她与余逸年两人,一人造船,一人献计,合伙把郭氏的那一船价值百万的盐放入了自己的腰包。
可就算知道蒙面女人就是第三人,想找蒙面女人也没有线索啊。
嗯,事情做得再严密,也会留下蛛丝马迹的。
“我已大概明白是什么回事了。”叶知秋缓缓说道:“你一直怀疑是大小姐告的秘,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告秘者是就是蒙面女人,也就是第三人。”
“啊”郭慕红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好处便是,你们那一船价值百万的私盐。”
郭慕红张大了嘴巴,面色变得惨白。事情的真相往往是最伤人的,不久前,她对第三人还写满了佩服。
“二小姐,我还有些话要问的,请你仔细回答,不要漏了细节。”
郭慕红点头。
“如此巨量的盐,只凭余逸年与蒙面女人,没有内应的话,想全数偷走那是办不到的,估计船上的伙计中有不少是他们的人。当年船上的伙计不少吧?他们可是山海帮的帮众?”
“当然不少,有一百多号人呢。全都是山海帮的帮众。”
“那你们还保存有这些伙计的名单吗?”
郭慕红回想一下,“过了这些年,这份名单哪里还能找着?当时因为这事,山海帮钱粮吃紧,工钱一时发不出来,很多帮众都散去了。如果不是我们后来弄了几桩大买卖,重振了山海帮,现在还不知道怎样呢?”
“一百多号船工,不敢说全部,起码有二三十人是他们的内应。如果找得到其中一两人,或许能找到点线索。”
“你这么说,我倒想起一个人来,这个人叫郑楚。”
“郑楚?这个人有什么特点没有?”
“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也没有,我只知道其他人又叫他郑老九。啊,好像他与余逸年有些亲戚关系。当初是余逸年带着他一起来造船的,船造好了他就留在我们山海帮做事,老老实实本本份份的一个人。”
叶知秋一听来精神了:“那这郑老九现在还在山海帮做事吗?”
“早没干啦。”郭慕红摇头道:“郑老九自从发不出工钱后,他也走了。到哪了就没人知道,我记得后来还问过余逸年,余逸年说好像是出海了吧,到东南海域一带那些小国去讨营生去了。”
叶知秋一听泻气了,人都出海了,自己却往哪找?
郭慕白一看叶知秋闷闷的样子,便道:“慢说这人出海了,即便他在淮安,你也很难找到他,因为他的长相太平常啦,中等个子,黑黑壮壮的,脸方口阔,鼻子眉毛眼睛不俊也不丑。年龄比余逸年要小上几岁,如今四十上下吧。真的一点特别的也没有,我就见面或许能认得他出来,叫我说真是说不上他的样貌特征。”
线索又断了,叶知秋不免无精打采,她想起还要去探望成瑞辉,便起身告辞道:“时候不早,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你如果想起些什么,就让看守的大哥找我吧。”
她叫狱卒过来开门,郭二小姐突然叫道:“等等,我记起一件事,不知有作用没有?”
“不管有没有,你先说说看。”
“我记得船造好之后,办了个新船下水仪式。”
“当时大排筵席,当中有一道菜是“炖元蹄”,不知谁挟了一块放在郑老九碗里,郑老九咬了一口,然后就不断地咳嗽、甚至是哮喘,全身还起了红疹,模样很是瘆人。”
叶知秋十分诧异,“元蹄即是猪手,怎么会引发这种症状呢?后来呢?”
“好在我们山海帮有一位医术精堪的老医师,见了他的症状说不妨事,喂他吃了点药,休息半天就没事了。”
“奇怪,没听过有人吃猪肉会这出现这般症状的呀,这郑老九平时是吃素的吗?”
“怎么可能?郑老九在帮里是卖力气的,没有肥肉下肚,一日都撑不住,帮里的伙食不管别的好不好,肥猪肉那是管够。”
“这倒奇了,二小姐,这位老医师现今还在贵帮吧?”
“很不巧,去年这老医师已经仙游去啦。”
……
叶知秋心里发苦,怎么线索到哪哪断,没有藤,还怎么摸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