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融夫人深提一口气,纵身向上,跃上那块简直要插入云霄的陡峭巨岩之上,周遭一片云海。
啊,此处的风景独好,祝融夫人顿时有天高海阔,君临天下的感觉。
武功绝顶,计谋绝顶,现下又站于落霞山绝顶,除却自己,有谁敢站到此处?祝融夫人不是不得意的。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掀开帷幔纵目远眺,祝融氏有些飘飘然。
突然--
一阵大风呼啸而过,祝融夫人脚下一滑,身子不自主向下急坠!
下面,可是万丈深渊,从这里摔下去,任她武功再高明百倍,也只有死路一条!
说时迟,那时快,祝融夫人手里飞出一道黑绫,瞬间缠住了苍松的枝桠,微微一用力,人到了苍松树上。
若说方才祝融夫人是累出一身热汗,此刻便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太惊险了。
原来巨岩长年受雨水冲刷,滑不溜手,不是绝顶高手哪里站得稳?纵然是祝融夫人,在无遮无挡之下,一阵山风也几乎让她断送性命,幸好她反应够快。
祝融夫人定了定神,跳下了巨岩。
这上面,绝对没有她要找的答案。
因为,叶知秋没有这个能力,跃上巨岩去为她设谜题。
她内心苦笑:“叶知秋的‘天罗步’固然不错,但她却怎敢上去?我真是糊涂了,浪费了这许多时间。”
答案既然不在此处,那就要重新考量那四句话了。
祝融夫人暗自思量,“要想猜透这四句话,还得熟悉这山里的情形。不如还是回鸣泉谷向他们打听吧。”
以祝融夫人的轻功,上山或许有些困难,但下山真是轻而易举,她宛若陆地飞仙,御风而行,很快就到回了鸣泉谷。
刚一进谷,何年就迎了上来:“夫人您跑得好快,您刚一出门,我就想到了一些事情,正准备找您说,您却跑得没影了。”
“你想到什么了?”祝融夫人急急问道。
“我想到了蓝草,之前夫人问我山上可有蓝草,我回答没有,可是我一时糊涂了,这山上是有蓝草的。”
祝融夫人大喜:“在哪里?”
“夫人别急,听我细细说来。”
“快说!”
“这蓝草,也叫蓝藻,是一种水生的植物。因长在水中,颜色便与陆地上的不同,呈蓝紫色,蓝紫色的水草,可不是叫做蓝草吗?”
祝融夫人恍然大悟,她光顾想着陆地上的草了,其实,水草也是草。
既能“生烟”又有水草的地方,必定是一个泥多沙少的大水潭。
何年接下来的话,证实了祝融夫人的猜想。
“我记得南面的山峰上,还没到山顶,有一片比较平坦的林地,林地外侧有一个约十多丈宽的大水潭。”
“这潭水最深的地方,比一个人还高呢。它周边有山石简单堆砌,也许是以往山间的樵子猎人砌的,这水潭是什么时候形成的,就不晓得了,反正在我记事起就有。山民砍柴打猎累了,常常在潭边休息,我原来也经常到那里玩,记得潭里长着一种蓝紫色的水草,也许就您说的蓝草吧?”
“没错,除此之外,不能有别的蓝草了。”
祝融夫人问明了方向,向南峰奔去。
那是一处宽大的水潭,岸边错落横放着几块石板,想是山民放在此处歇息用的。
四周无人,静悄悄的一片,祝融夫人热了半日,忍不住摘下帷帽洗了把脸,清凉的潭水倒映着她那张虽不年轻但仍秀美的脸。
“时间易过,红颜易老,不知不觉廿多年就这么过去了。”
祝融夫人心下感慨。
少女情怀总是诗,她也曾年轻过,有过如诗般的梦想,可是为了自己的国家,不得不背井离乡,来到敌国为祖国作谋划。
这么多年了,她溶入了大宋了吗?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西夏国不小,为什么入宋的是她?
因为她是天之骄女,如此艰巨的任务也只有她才能担得起。
微风拂过,祝融夫人从回想中惊醒,想这么多干嘛,书还没找到呢。
她把手往潭边一捞,里面果然有水草,蓝紫色的水草。
祝融夫人赶紧在水潭的周边搜寻,但找了许久,也没有发现。
“哎,我一时兴奋,竟忘了还有其余三句未解呢,只知道会生烟的水潭及蓝草,单靠这个怎么能解开叶知秋设的谜?”
这四句话:“沧海何时变桑田?蓝草水暖又生烟,极目望尽无穷处,勤朴无华已成仙。”
到底是什么意思?
既然山顶不是‘极目望尽无穷处’,难道此处才是?是要站在水潭的边上向远处望去吗?
这是山峰的南面,能望见的只有南边的景致。
祝融夫人站在石板上,向南边极目远眺。
这一望,她登时呆住,原来站在这里,可以把叠翠庄一万八千亩桑园尽收眼底。
“沧海何时变桑田,原来指的就谢家的桑园,我早应该想到了!”
祝融夫人心里发出一声欢呼,但很快就泄气。
“桑园如此之大,我怎么可能把它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