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的一声,旋风消逝,宰牛刀飞上了半空,而霹雳刀的风雷之势未衰,闪电般向黄宁坤当头劈去!
眼看黄宁坤就要分开两半,祝融夫人再也沉不住气了。
“住手,这场我们输了!”她声到人到,一掌击出,叶知远跄呛啷啷退了几步,手中的刀几乎握不住。
祝融夫人拉着黄宁坤走亭子里,平静地对杜蔓青道:“第一局我们认输,还有两局。”
杜蔓青的脸上闪过一抹笑意。
叶知远全身湿透,提刀走进亭来,向杜蔓青点了点头。
杜蔓青看着叶知远手上的刀,面上又变得木无表情,心里重重哼了一声:“果不其然,这把‘闪电霹雳刀’被他们兄妹拿到手了,亏叶知秋还骗我说不知被水流冲到哪去了。”
不过对比《梦溪笔谈》与《天下郡国图》,这刀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她也懒得计较了。
叶知远用手拧去衣服上的水,白锦赶紧递过手绢。
彼时叶知远身上全湿,这么小的一条手绢用处不大,叶知远客气地说道:“白小姐有心了,我自己拧干就好,不要弄脏了你的手帕。”
“手帕值什么?这手帕是小了些,用来擦擦脸也是好的。”白锦柔声地说道,坚持把手帕递过来。
叶知远不好再拒,只得接过来拭擦脸上的水珠,这手帕,是白锦亲手绣的燕子帕。
叶知远看到上面的那两行字“燕子来时,绿水人家绕。”,心里涌生出一股甜意,两人对视了一眼,又飞快低下头去。
这情形落在谢明尧眼里,酸溜溜地蛮不是滋味。
白炽也有些替他的同窗不值,但他却不好对着叶知远和妹妹发作。他瞄了一眼杜蔓青,突然开口说道:“叶知秋,你哥哥满脸是水,你怎么不拿出手帕来给他拭擦?”
杜蔓青怔了一怔,应道:“我身上没有手帕。”
“你还是个女孩子吗,连手帕都不带?”白炽白了杜蔓青一眼,语气带着不屑。
“有谁规定女孩子一定要带手帕的?”杜蔓青回瞪白炽一眼,满不在乎。
叶知远连忙打岔:“知秋向来没有白小姐细心,这也是天性使然。还有两场比武呢,下一场他们不知道是谁上阵?”
他赢了这第一局,实乃邀天之幸,还有两局,估计也是困难重重。
叶知远赢的这一局真是‘邀天之幸’么?
其实并不是,这是叶知秋早就布好的局。
你道叶知秋为什么要选五月十五早上在霁日亭比武?叶知远当时也是这么问的。
叶知秋答曰:“霁日亭,‘霁’者,雨止也!雨停了,露出了日头,所以叫‘霁日’。”
“雨停了,露出了日头,那不是很自然的现象吗?”
“是很自然的现象,但为什么偏偏那里取名‘霁日亭’呢?是因为那里的雨后阳光特别美丽。我查过相关记载,那里每到夏日,天色本来好好的,突然会电闪雷鸣,狂风骤雨。这种雨叫雷阵雨,来得快也去得快。”
“那跟我的比武有什么关系?”
“据我所知,那里的五月十五,辰时到巳时这一时辰之间,几乎每年都会下一场雷阵雨,而且有雷必有电。咱爹这把宝刀,正是因为可以借电而得名的。哥哥,虽说你未必要凭天取胜,但自古打仗,无不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我们既然知道有这种天气出现,何不稍加利用,以增加胜算?”
叶知秋的话说得轻巧,其实她为了增加这点胜算,不辞劳苦找了好些附近的居民,遂一打听才得出的结论。
想到此处,叶知远暗道一声惭愧:“如果不是知秋的谋划,这场比斗我决不可能取胜!但我既然知道有这种刀法,往后就得想出破解的招数来。”
叶知远正望着天空出神,那雷雨果然来得快去得也快,巳时一到,天空就已经放晴了。
被雨水冲洗过后的景致总是特别动人,天色湛蓝,泥土芬芳,空气清新,和风流畅。
但最美的是那太阳,褪去了灼烈,映在远处的那片树林中,幻出重重五彩斑斓的日影。
白锦是个诗情画意的女子,她微微闭上眼睛,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赞道:“果然是‘霁日’之亭,真是美的难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