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壮见了这等阵仗,不免有些忐忑,他看了看大掌柜,管元仲向他示意道:“该怎么样做,你听这位叶小姐的。”
试验开始。
“洪壮,你现在可以放柴了。”
洪壮抓起几根劈好的荔枝粗柴,准备放入吊烧炉内。
叶知秋又拦住了他:“且慢,把雄黄粉拿来!”在柴上撒了几大把雄黄粉,然后说:“可以放入炉内引火了。”
“这叶知秋这搞的是什么鬼?”管元仲不明白叶知秋是何用意,慢说是他,其他在场的人都不解其意。
“嗤”一声,火石引燃了柴火,当烧到柴上的雄黄粉时,冒出一阵白色的烟,并且发出一股类似大蒜般的怪味,所有人都不禁掩着鼻子。
叶知秋笑道:“各位再忍耐一下。”然后对洪壮道:“按平常吊烧的方法烧制即可。”洪壮把炉门关上。
过了半刻钟,打开炉门,洪壮转动鹅身,向鹅肚吹气,在炉门关上之前,叶知秋又向炉里撒了一把雄黄粉。
如是者三四次,两刻钟之后,鹅身已微微焦黄。此时木柴全部化作炭火,洪壮准备给烧鹅涂蜜。叶知远问道:“要在蜜糖里加些雄黄粉么?”
叶知秋摇头,道:“表皮直接加上雄黄粉,恐怕颜色不好看相,我看还是不必了,刚才加的雄黄粉足矣。”
“你真的有把握这试验能成功?”叶知远在妹妹耳边悄悄问道。
叶知秋摇了摇头,“做任何事情,哪有百分百把握的道理?尽力去做就是了。”这话说得有点漫不经心,叶知远一听顿时愣住了,暗暗忧心起来。
过了约莫三刻钟,鹅终于烧好了,试验结束。
大家一看,烧鹅的颜色金黄,外表跟其他烧鹅没什么不同,但是却有一股强烈的味道。
“先不说这烧鹅有没有霜毒,只凭这烧鹅有怪味,余逸年会闻不出来嘛?他怎会吃得下去?”管元仲冷冷反问。
“等冷却再看,各位再耐心等等。”叶知秋不与管元仲辩论,心平气和地说道。
又过了许久,烧鹅终于冷却,果然怪味没了。原来砒霜是无色无味之物,发出怪味的是空气中的硫化物,等冷却后硫化物疏散完就没味了。
大伙看着这只与平常无异的烧鹅,它真的含有砒霜之毒吗?双方的心都提到嗓眼上了。
叶知秋笑道:“管掌柜,你看这烧鹅与平常的无甚区别。你若认为烧鹅没毒,不妨试一口?”
“有杵作呢,何必我来试?”管元仲哪里敢试?
叶知远让许寒江查验。
在等待结果这段时间内,每个人的内心都七上八下的。
管元仲、天香楼买办自是不希望烧鹅里有毒了。那买办悄悄对管元仲道:“我在端午节还喝过雄黄酒呢,也不见有事,何况雄黄粉还不是直接加在烧鹅上,大掌柜你看这鹅的颜色也没变,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叶知秋这丫头见识广博,这时又故弄玄虚,结果难料啊。”管元仲紧紧盯着杵作,心在打鼓。
叶知远没说话,因为此刻除了等结果外,还有什么对策好商量的呢?所以他反倒平静下来了。
而叶知秋呢,她表情平静无波,但的内心却是波澜起伏:“希望《梦溪笔谈》不会出错。”
过了很久,许寒江站起身来,缓缓说道:“这烧鹅有毒。”
“那鹅骨头呢?”叶知秋连忙问道。
“也有毒!”
“是什么毒?跟余逸年中的毒是同一种吗?”
“是砒霜!没错,就是余逸年所中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