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说说笑笑,叶知秋挟起最后一块九制蜜汁烧鹅放入嘴里,卷起舌尖叹气:“这烧鹅好吃是真好吃,就是太贵了。”
“贵?你不知道,从明日起,每只加价一百文。”
“啊,还加价?”
“说是因为烧鹅要用不少的盐腌制,最近盐价涨了,烧鹅也就加价了。”
叶知秋不语,这虽然是天香楼加价的借口,但抑制盐价真是几乎到了了刻不容缓的程度。
“知秋,知秋,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叶知远见妹妹陷入沉思,忍不住叫唤。
“啊,我在想,为什么最近盐价会飞涨,按道理来说盐价主要是由两个因素造成,一个是盐引的价格,另一个是盐的供应量。”
“没错。”
“章大人虽然查处了私盐,但私盐化作了官盐,盐引的价格没变,供应量也没变,那问题出在哪里?是各处盐栈的原因呢,还是几个大盐商的原因呢?或是两者皆有之?”
“江淮一带最大的盐商就是山海帮,城里的大小盐栈基本上都是去他家的盐库批发的。”
“那么说来,问题很可能就出在山海帮身上,哥哥,我想到山海帮走一趟。”
叶知远凝视着妹妹,这丫头,心眼是好,但她不知道这“江淮第一帮”的厉害。于是微笑道:“你是想做大宋第一个女官差吗?”
“官不官差无所谓,我只是……”
“行了。”叶知远摆了摆手,叫小蒿收拾碗筷,转头对妹妹道:“知秋,山海帮不是贸贸然就能去得的,这事你就少操心吧。”
叶知远站起身来便要出去,叶知秋问道:“哥哥,你要到章府值夜吗?”
“我准备到天香楼一趟,前几日他们丢了一本书,也不知道找着没有,案子还没销呢。”
“天香楼丢了书,丢了什么书?”
叶知远奇怪地看了妹妹一眼,“你那日也在场啊,还来问我?”
“是不是《梦溪笔谈》?”
“可不是嘛,弄得所有在天香楼的人都要搜过身才可以离开。”
叶知秋呆住了,果不其然,白锦给自己的那本《王右丞文集》其实就是祝融夫人的家传之宝《梦溪笔谈》。至于它为什么会换了封面,为什么会落在白锦手上?估计只有在天香楼出现的“自已”才知道。
白锦一直说“自己”失忆,而哥哥更是清清楚楚地说“自己”在天香楼出现过,两人不可能都看花眼,这么说来,“自己”的确在天香楼出现过。
而这个“自己”,当然不是自己本人,应该是一个与自己非常相似的人,相似的程度连白锦与哥哥都分辩不出!
蓦地,叶知秋想起那个索书的蒙面女子来,“天香楼出现的那个“自己”会不会就是索书的女子?虽说天下之大有两个相似的人不足为奇,但白姐姐与哥哥都是我亲近的人,连他们都分不出来,那可不是普通的相似那么简单。”
她又想起那女子因为有一种熟悉的气息,自己才会乍然惊醒的,这就更令人疑惑了:“这女子到底与我是什么关系?难道说我还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姐妹?但父母为什么从未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