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先一个正扭头跟后面的说话,一身红裙,白皙的胳膊裸露在外面,肩膀上只披着轻纱,后面一个身穿鹅黄色长裙,纤腰上系着翠色丝涤,一头乌黑光泽的秀发拢在右肩上,一直垂下到腿部,一张素面,嘴角轻轻撇着微笑,嘴角便两个勾魂的梨窝,小巧玲珑的悬胆鼻上一双俏目,乌黑深邃的眼珠子里面似乎藏着一丝儿忧郁,纵然浅笑也掩盖不了。
“九妹,我跟你说,没事儿便要多笑笑,整天闷在闺房里面都闷出病来了,要不干脆去我府上,我教你练武,岂不好......”那红裙女子笑着跟黄衫女子说话,一转头,恰好看见雨少白,顿时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你这混蛋……”
雨少白手上拿着啃了一半的甜瓜,正看着那黄衫少女发呆,他并非没见过美人,西厂之中的女人哪个不是绝代佳丽,但眼前这少女娇娇怯怯,翠色丝涤轻轻在腰间系着,把纤腰拢得要断了一般,宛如黄花在风中摇拽,真真是人比黄花瘦,暗香轻袭人,当真是激起了男人心中大丈夫胸怀便恨不能把她搂在怀中怜惜,一时间连见过大世面的雨少白也心生柔怜。
雨少白此时手上捏着一片西瓜,嘴巴里面还在啃着,嘴角沾了些汁液。
就这副模样确实有些不妥,可偏偏,雨少白下意识的掏出腰间魅力汗巾,擦了擦嘴角,那黄衫少女顿时一蹙眉,接着脸上微红,低首掩嘴宛然一笑。
“混蛋混蛋……”
那红裙女子正是太平郡主叶瑶,这时候卸了戎装倒也颇妩媚,脸颊精细双目俏然,一身比普通女子白皙的肌肤,只是雨少白觉得她还是那身赤红色皮甲来得漂亮。
左右看看,自己的八棱锤不在,眼前又没有兵刃,叶瑶杏眼圆睁,“小贼你有种别跑……”
说着双手一拎裙角转身跑去,想必找兵刃去了,却把那黄衫少女撇在了这儿。
黄衫少女看好友走了,脸上顿时惊惶,“叶瑶你做什么!”
“莫要喊了。”
雨少白放下手手中西瓜,对着那黄杉女子微微一笑,“她可能去找兵器了……”
“你是大夏人?”黄衫少女眼睛一亮。
雨少白咧嘴微笑:“正是,大夏西北侯雨少白,敢问小姐芳名?”
黄衫少女脸上微红,她极少抛头露面,这时候见了陌生人自然有些害羞,“奴姓……”
樱唇刚启,脸上浮现一丝痛楚来,双眉一堆,楚楚可怜。
她本名云玉,是靖国夏司总知云斯臣之女,家中行九,又称云九妹,素以美貌和才学闻名西京,只是,她父亲云斯臣这总知的位置坐的极不牢靠,靖国夏人几千万,多少人便盯着这位置,云斯臣在靖国家族极大,偏后台不足,思来想去,于是有心把当时年纪尚齿的小女儿嫁给亲王大丞相元正林之子。
元正林此人,从前皇后的奴隶做到亲王,手段不可谓不厉害,育有四子一女,元继佐、元冷、元猛、元君弼、元翠屏,最小的女儿便也年纪和云玉差不多,其余几个儿子俱都成家,长子元继佐更是被封为楚王。
他眼看这娇怯的弱质女孩,不知道怎么就动了怜悯之心,便说老夫几个儿子年纪老大且又粗鄙,不如就认云玉为义女罢,于是,世上少了个夏女云玉,多了个黄琼郡主叶芸,几年养将下来,更成了西京权贵少年们心中的大靖第一美人。
一个夏族女儿成了靖国宗室,尤其云玉心慕江南,雅爱诗词,心中的痛苦不言而喻。
日后也不知道嫁给谁,再也无望去看那婉约的江南,一颗炙烈的少女之心如灰烬般慢慢冷却,却又无法抗拒这命运,柔弱的肩膀上背负了太多太多,怎么能不愁眉?
她诺诺半晌,脸色嫣红如血,这才慢慢说:“叶芸……”
雨少白看她模样,心里面奇怪,心说这小姑娘怎么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无奈,便笑着就说:“芸妹的脾气若和那个什么郡主匀一匀就好了,那个丫头就知道拿个大锤子砸人,忒粗鲁……”
云玉听他说话逗趣,噗哧一笑,接着又沉下脸来,转身就要走,雨少白一把扯住她,“芸妹慢走,我一人正好无聊,我们不如说说话啊。”
被他扯了手,云玉羞恼,挣也挣不脱,顿时脸上便开了染布坊一般大红起来:“夏族儿郎便都这般泼皮无赖么?还是侯爷仗着身份欺负人?”
雨少白一听,笑了笑,就说:“我看这园中景色极美,一人独赏未免无趣,有芸妹这般美人才能衬托,所谓花好景好人更好......”
“看你说话,也是个读书人,怎不知男女有别。”
云玉满面绯红继续使劲扯自己的手,雨少白一乐,我这个西厂厂督什么时候成读书郎了?
于是轻咳了一声,“说到读书人,我倒是有首词便配眼前,就是不知道云妹妹爱不爱听。”
说着就放了她手,只是笑眯眯看着她。
云玉一颗心就被勾了起来,这西京城真有才学的实在不多,要身份高贵年轻帅气又雅爱诗词的,实在万里挑一,靖文宗倒勉强算一个,可她总也不能去嫁给皇帝罢,而她闺阁中几个好姐妹比如叶瑶和元翠屏俱都是喜欢舞枪弄棒的,平时想找个人谈论诗词都难,这时候眼前大夏使节虽然带着面具,但肯定是年轻帅气的,且似乎腹中锦绣,倒不妨听听他能作出什么好词来。
“那,你便不妨说说,若不好,我可便走了。”云玉轻咬唇,虽然害羞,可总想听听对方能作出什么好词来。
雨少白看了看四周,心说这诗词就真的这么能勾搭美人?
老子我可是来自平行世界的人啊。
诸位诗仙,雨少白对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