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四楼出来,雨少白也没去五楼,而是到二楼找了个雅致的位置,毕竟等会儿柳茗烟难得的想要弹奏一曲,他这幕后老板自然是要给面子听上一听。
正寻思着,门外一阵子嘈杂,接着一伙儿穿短襟的壮汉骂骂咧咧走了进来,“日你娘,大爷们难道不使钱的么?狗眼看人的东西,给爷们带上二楼,不然仔细爷们拆烂了你这地方。”
说着,一帮子人一阵哄笑。
为首的一个雨少白倒是认识,长相粗豪,铜铃大眼。
乃是京城最大的武馆镇威武馆的副馆主杨七,一身儿横练功夫很是了得,双拳如铁一般,胳膊上怕不有千斤之力,号称千斤神力打遍半个京城无敌手,别看他相貌粗豪貌似三十,其实只才二十一岁,典型的少年老成脸。
只是今天杨七似乎不是正角儿,他旁边一个脸色阴郁的白脸膛汉子派头极大,十来个拳脚教头俱都围着两人,十句话倒有七八句是拍那白脸膛汉子的马屁。
这白脸汉子姓高名禾,是镇威武馆馆主重金从江南请来的总教头。
江南东西两路有点小名气的四品武者,有个绰号一掌断岳,刚到京城镇威武馆,便单掌连接开了十块足足七八寸厚的青石碑,吓住了一众教头,说一掌断岳便夸张了些,可一掌断碑倒是确确实实。
有些心存巴结的教头便要给日后自己的顶头上司来接风洗尘,七嘴八舌,便说芙蓉巷好,新开的鸾凤楼佳丽无数,又有京城两大花魁柳茗烟、苏梦妍坐镇,一个琵琶弹奏天下无双,一个飘香剑舞赏心悦目,去那儿喝酒叫姑娘好,恰好那副馆主杨七有个相好的名叫赛天仙便是在鸾凤楼落籍,也凑趣嚷嚷着一道,便十来个教头耀武扬威往鸾凤楼来了。
这门口的机灵小二不知道怎生得罪了这十来个教头,被一阵好骂,脸颊上老大巴掌印子,哭丧着脸,带着一帮人上了二楼,将将便在雨少白对面,那副馆主杨七是镇威武馆馆主的亲内侄,纯一个浑人,雨少白坐在楼对面便大声嚷道:“高兄,你初来京城,最近京城出了一个大事,话说咱们京城有一奇人,官拜西缉事厂厂督,都说此人乃是文曲星下凡,改农田,吓蛮夷,可偏偏是个阉货,但又生得绝世妖孽,而他带着那西厂里的一大群小阉货,也都雌雄莫辨,换上衣裙,比那些勾栏里的小妖精还要妖精,也不知道这帮子朝廷之人,是不是都喜欢这调调,啧啧啧。”
他说完便哈哈哈一阵大笑显示自己的豪气,楼上下的客人听闻此人之言,语中夹枪带棒的好不厉害,分明讽刺朝廷里的人喜欢另类爱好,这才早就了西厂雨少白,顿时一个个面色都不好看起来。
市井之言,雨少白摇摇头嘿嘿一笑,也是懒得搭理这些人。
跟他们计较,凭得掉身价儿,但刚刚门口的机灵小二送上香茶龙井,低声道:“大人,我已经差人去妖娆巷叫人了,这些个没脑子的武夫,根本不知道您为了大夏做了多少好事。”
他不计较,可下面人的心意,雨少白却要计较。
护主心切,这是好事。
“不错。”
雨少白淡然一笑,这十来个人他还真不放在眼里,便又摸了一个十两银锭塞过去:“前几日陛下赏了不少,拿去。”
小二笑着把银锭又推回来,“大人,瞧您这客气,您是主子,这都是小的该做的。”
有意思,雨少白见他又不贪心,这样的小二,是个人才。
“给便给你了,哪儿有回手的道理,你收着罢,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多积攒点钱讨一个老婆,给家里生个娃,然后来西厂报道。”雨少白笑着又把银锭塞给他,惹得小二眼眶儿一阵发红之后又是一阵后怕:“大人,您就真的要跟‘他’过不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