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少白皱了皱眉头,原来那位雨公公到底给这孩子什么样的教育啊。
他想的是,将银子和那些佛朗机商人放在一起,然后再让六扇门的捕快人赃并获,全抓大牢里去。
八百万两不经国库直送西北王名阳,也是防止女帝再昏了头,将银子用到别的地方。
可他观小喜子的眼神,明显是......没准备给这些人留活口啊!
这......过于毒辣了。
但雨少白心知小喜子肯定是受到曾经那位雨公公的影响导致。
他想了想,道:“小喜子......自断魂崖一事之后,我想了很多,咱们西厂之所以不得民心,可能是因为曾经的行事过于极端了,你明白吗?”
“放心吧厂公,属下懂了。”
闻言,小喜子眼睛一亮,眼中阴冷之色悄然消失,但取而代之却是一抹异样的玩味,他点点头,继续道:“请厂公务必交给小喜子去做。”
“好。”
雨少白这才点了点头。
虽然他也不知道小喜子到底懂了什么。
总之,西北赈灾的银子是追回来了。
后面的事情,雨少白也不方面亲力亲为,毕竟他现在根本走不了路,屁股实在是疼的厉害。
......
翌日。
西缉事厂位于妖娆巷,其实也就是一个比较大的院落罢了。
院子里,由于年代的关系,墙壁上的白灰几乎剥落了个干净,露出里面一层层的青砖来,朱红色大门上的油漆也早就没了踪迹,显得有些落魄,唯有门口的一对狮状石雕,倒还算有些骇人的气魄在。
此刻天气还早,不过巷子里行人已是不少。
妖娆巷虽靠近皇城,但周遭多为百姓居所,劳苦百姓早起多干活就等于多赚银子。
巷口的包子铺正忙碌着,热气在粗布拉成的棚子下面蒸腾,让秋寒料峭的早晨多了一丝暖意。
这家包子铺的老板姓冯,江南人氏,在妖娆巷的拐角处开铺子已经开了三十年的,算是子承父业。
冯老头的老婆前几年过世,留下一大一小两个女儿,他打理小店,凭着物美价廉,很是赚了点钱,倒也很自在滋润,也不去考虑续弦的问题,一心只想为自己的两个女儿寻个好人家嫁了。
大清早的,一个十三四岁模样的男孩一脸纠结的站在包子铺前,从怀里面摸出几个铜钱来,朝着铺子里叫到:“冯伯,来两个肉包子!。”
“咦!二狗子,你买肉包子做什么?”
铺子里的老冯看了男孩一眼,有些诧异。
一般百姓都是买馒头,最多就是买些菜包子。
肉,可不是寻常老百姓能吃得起的。
“我......”名叫二狗的小男孩有些忸怩,但还是开口道:“我爹说了,家里养不起我,说让我买点肉包子补补,今天带我去绝户巷找小刀刘......”
“小刀刘,你爹娘想让你进宫当太......公公?”
“嗯......”
小男孩点了点头。
老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从蒸笼里挑了两个三个大个儿的肉包子给了二狗,道:“你爹也是心狠,要是你家就你一个小子,怎么可能让你走上这条路,不过二狗啊!进了宫之后,多找找人,以你小子这机灵,进东缉事厂可不难......”
“爹!你说的什么话啊,既然是当公公,自然是要进西缉事厂了。”
旁边一个穿着青布衫梳着双丫明眸皓齿的少女端着盘子正要给客人送包子,听见她老爹的话,忍不住就插嘴了:“西厂厂督雨公公人帅,功夫又好,还平易近人,听小喜子说,雨公公为了西北灾民,被皇上打了板子,这样的好公公,全天下都难找。”
“雪丫头怕是想给雨公公当对食儿了。”
一帮子熟悉的客人听见了这番话大声取笑起来:“进西厂当公公跟人帅不帅有什么关系......”
“呸!狗嘴吐不出象牙。”
被称作雪丫头的少女脸红,手上包子嗖嗖嗖就扔了过去。
那调笑的食客顺手将半空的包子接了下来,边啃边叫:“啧啧!包子西施扔包子啦!老冯啊,这包子可不能收我们的钱啊!”
百姓的生活就是这样,每天,从一个充满欢笑的早餐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