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身破破烂烂,显得格外的衣衫不整和狼狈,</p>
她忍不住咒骂一句:“他妈的,老娘一定要宰了这几头畜生”。</p>
她走出巷口,快速招了一辆出租车上去,</p>
司机半关心半惧怕地看着她,好心地开口:“姑娘,你没事吧?”</p>
她半边脸已经肿了,嘴里像硬塞了一块难以下咽的糖一样,撒火气地开口:“废什么话,开车,叫你停你就停”。</p>
司机谨慎地往前开,她半道下车,把迎面骑车过来的凌厉拦住,盛气凌人地吩咐说:“把外套给我”。</p>
凌厉身上散发的寒气不比这大街吹来的寒风弱,他自认为一个坐车,一个骑车,他更加需要外套护暖,</p>
他冷眼无视女孩的无理要求,摆动自行车方向,从她身旁绕过,脚踏用力,继续发动前行。</p>
谁料女孩无比地蛮横,“我莫娜就喜欢强扭的东西”,</p>
她一把拽着凌厉的肩膀处的外套,强硬地把人拽停,</p>
凌厉反应灵敏,把她狠狠地甩开。</p>
莫娜再次缠了上来,拽住凌厉领口的围巾用力一扯,把围巾抢了过去。</p>
凌厉的怒火彻底被点燃,暴怒地下车,一副要吃人的面孔,</p>
莫娜知道自己抢对了东西,炫耀地挥动围巾,然后当着凌厉的面它围在自己身上,表情甚是得意。</p>
在凌厉动身前,她快速地钻进出租车,命令司机:“快开车”。</p>
司机一蹬油门,扬长而去,莫娜把她半肿的脸伸出车窗,拉仇恨地冲着凌厉喊:“追上我就还你呀”,</p>
她的侧脸还挂着血,肆意发笑的时候,更像个发疯的疯婆子。</p>
凌厉追跑了数十米无果,气得差点原地跺出一条地缝来。</p>
他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姥姥已经躺下,门口的照亮的小灯还亮着,</p>
大哥警惕地抬眼,发现是凌厉之后,又淡定地趴下,继续潜伏在黑夜。</p>
大厅同样只开着一盏暖黄的小灯,贺董薇静静地躺在逍遥椅上,每一根秀发仿佛都沾上了光茫,在黑夜里努力地光合生长,她却丝毫不察,乖巧地窝在毯子里。</p>
归属感般的幸福就是,不管你多晚回家,门口那盏小灯都为你亮着,家里也始终有个人等着你回来,</p>
凌厉激荡的心绪仿佛又被抚平,心底有一束暖光照了进来,吸引着他的目光,舍不得移开。</p>
贺董薇睡得并不踏实,身体像有应激反应似的,抖了一个激灵,半张半合地掀动了好几次眼皮,才看清蹲在她眼前的凌厉。</p>
她并没有被下一跳,而是很习惯地随口说:“回来了!”,</p>
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软绵绵的,能揉到人骨子里。</p>
“嗯!”凌厉轻轻地应了一句,怕吓退她的睡意,又轻轻地说了句:“回房里睡吧”。</p>
贺董薇半眯着眼起身,抬头却看见了凌厉有些红肿的嘴角,努力地睁眼想要看清:“你的脸怎么了?”</p>
凌厉侧过脸,把伤口遮挡住,转开话题地说:“擦了一下,没事,我去洗澡了,你快回去睡吧”。</p>
他迅速地关上浴室的门,里面很快就传说唰啦啦的水声,</p>
过了好一会儿,贺董薇敲门说:“阿厉,你没拿睡衣”。</p>
凌厉把手伸了出来,始终不把脸探出,</p>
贺董薇只好把衣服递给他,又默默地跛着脚回自己的房间。</p>
又过了一会儿,凌厉出来时,没见贺董薇的身影,微微松了一口气,快速擦干短发上的水珠,在关灯的前一刻,贺董薇拿着药箱进来了。</p>
她眼里的睡意全无,凌厉房间的灯光并没有调暗,她不打招呼的闯入让他毫无防备,脸上的伤全被她看得真切。</p>
贺董薇无声地走到床边,把药箱打开,用棉棒蘸了药水,把他的下巴轻轻抬起来,</p>
轻柔地提醒:“别动,这药消肿祛瘀特别快,有点疼,忍忍就好”。</p>
凌厉有些无措地看着她凑近的脸庞,明明自己身上的沐浴露和她是同一个味道,甚至他身上的更加浓烈些,可他的呼吸还是忍不住紊乱,</p>
而贺董薇则是以为他是因为疼痛的闪躲。</p>
凌厉:“对不起,薇薇”。</p>
贺董薇柔笑说:“为什么跟我道歉?”</p>
他觉得自己需要道歉的地方太多了,让她担心需要道歉,把她的围巾弄丢要道歉,怕她对自己失望要道歉,三更半夜都没让人睡觉也要道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