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来的思维节奏,始终被叫卖男子左右着,现在他的耳朵伴有耳鸣,头脑时不时的嗡嗡作响,心中对于某些事情,有些左右不定,模凌两可。
叫卖男子靠近凡来,捡起地上的夫子戒,打开凡来的手,放在他的手中,道:“若说夫子戒承载的性命多,那你应该知道你们水云天老祖宗,当年杀了多少人才得以威慑天下,那把降魔杵沾染的血渍还少吗?那些人若是不死的话,娶妻生子,子子孙孙可是无穷无尽呢!你计算过他到底断送了多少姓氏?绝了多少人的后吗?”
凡来反驳道:“他杀的是魔道之人。”
“魔道?”
“不错。”
“魔道的人不是人吗?又有多少人是被逼走上魔道的呢?”
凡来闻言之后,头目一阵眩晕,手捂额头,感觉一些微痛。
凡来痛苦的喘着粗气,道:“我得捋一下,捋一捋,我好乱、头好疼。”
天边的晚霞渐渐的现出橙色,照在凡来的衣衫上,映的他半身橙色。
夕阳西下晚霞红,竹林荡中叶婆娑,阵阵秋风送清爽,可怜凡来额头痛。
凡来放下手臂,感觉头脑被秋风吹的舒服了一些。
他看了面前清脆的竹林,依旧挺拔,没有因为二人的争执动摇分毫。
他端起夫子戒,细细的看了看,还是原来的样子。
在别人眼里,或许永远是丑陋的,永远和难看一类的字眼脱不了关系。
在凡来眼中,它是自己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若要他可以在生出一臂,那必是夫子戒。
过了一会。
凡来呵呵笑了笑,神情舒然道:“大哥,你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正道终归是正道,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此言一出,凡来的头痛竟然又减轻了一点。
心之所向,神之所往,凡来的目光依然在夫子戒上来回踱步。
叫卖男子看着他的样子愣了一愣,神色从容道:“我劝小兄弟还是不要长期携带此物了,时间久了对身心造成的伤害,可是难以计量的。”
凡来一改前态,双目有神道:“大哥此言差矣,其实我认为人对人造成的伤害,一定比物对人造成的伤害深的深。”
叫卖男子奇怪的哦了一声。
凡来摇头道:“人对人造成的伤害是无形的,人对人造成的伤害是看不见的,人对人造成的伤害是突然性的,受到伤害的人必须得承受;而物对人造成的伤害是可以选择的,最终能否承受与否在于人的本身。”
每个能讲出道理的叙述者,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凡来指着那个腕口粗的竹子,道:“你看。”
叫卖男子随之望去,满脸疑惑。
凡来言道:“我们为此辩论了这么多,您说的口沫翻飞,我听的头痛欲裂,可是它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依然坚韧挺拔,巍然刚直。”
叫卖男子道:“呵呵!它叫君子竹,君子当如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