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寺内木鱼声声,经声遍布上下。
餐后,凡来央求石刚陪着自己到处参观一下。
北方人对于南方本就不适,石刚是典型的一位,他以天气不适为由推脱,待得清凉之时,定与其共赏菩提上下台。
凡来无奈,只好独自闲庭漫步,到处看看。
今日多云,虽然闷热,但较以往相比算是恰意。
菩提台传说是一块天然大平台,在此基础上建立起上面的一切建筑,也就是今天展现在眼前的巍峨形象。
菩提台一共分为上中下三层,一层广场面积最大大,多半用于民众上香供花所用,可同时容纳万人。
凡来看去,自语道:“看来昨日不是初一就是十五,今日看来冷清了不少。”
踏入二层,随意走动,迎面过来一人,差点撞向凡来,凡来慌忙躲避,那人也是如此。
定睛看去,好嘛!黑乎乎的一个大光头,正是觉来。
觉来也认出凡来,嘿嘿一笑,道了一声佛号。
凡来呵呵一笑,道:“原来是觉来师兄,我还以为墙要倒塌了呢!”
觉来爽朗一笑,颇有尴尬,道:“小师兄真会说笑,是在下有些莽撞了,哈哈!对了,小师兄去哪里?”
“初来贵地,我随意走走。”
“真巧,我是奉师傅之命,怕你二人无趣,过来看看,要不然我们招呼石刚师兄一起吧?”
凡来挥手,道:“算了,我大师兄对于贵地天气有些难耐,我刚喊他了,他不来,劳烦觉来师兄了。”
觉来哦了一声,道:“那好吧!”
于是二人搭伴,并肩前行。
觉来指着远处一座院落,道:“那里罗汉堂,里面有五百尊者,走,凡来师弟,我带你去看看。”
凡来惊讶道:“五百尊?这么多?”
觉来自豪道:“听师傅讲,世间有无数呢!那五百只是最先成就果位的智者。”
凡来疑道:“请问觉来师兄,无数都在哪里?”
觉来闻言一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项上黑头,吱吱呜呜道:“这个……这个,我还真没记住。”。
进入院落,两旁树木青草,颇有野外风味,正前方三丈处,赫然三个大字——罗汉堂。
踏步进门,门边一当班僧人坐在椅子上,前面是张桌子,觉来与其点头示意,尊称了对方一句师兄,便领着凡来向里面走去。
只见周围四面墙壁林列着多位高僧塑像,状态各式各样,有站着的,有坐着的,手中有的托着钵,有的拿着各样神物的,有的肩上蹲着奇异的小动物,有的腋下钻出一条奇形怪状的小蛇,有老人相,有青年相,面目表情百式千样。
在他们的塑像旁边刻着他们的名字,名字依次为:阿若憍陈如尊者、阿泥楼尊者、有贤无垢尊者、须跋陀罗尊者、迦留陀夷尊者……六根尽尊者、拔度罗尊者、思萨埵尊者、注茶迦罗尊者、愿事众尊者,总共五百尊。
凡来观看之后,忽然觉得心神安然舒畅,在如此燥热的南下夏季,竟然少了几分厌烦之感,那是一种表述不出的舒心恰意的感觉。
觉来在前依旧嘴不闲着给凡来讲解着每位尊者的伟大事迹。
凡来围着墙壁观看了一圈,内心深处总感觉有什么说不出的感觉,但是一时半会,这感觉在喉咙之间,却是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来,于是又从头到尾重新观察了一遍。
心念之间对那些尊者的每个姿势默默模仿了一遍,依旧没有任何,他扪心自问,难道单单是感觉奇怪而已吗?
觉来招呼凡来,未见有答,一看之下,凡来对五百尊者很有兴趣,他很是高兴,来到他身边,继续喋喋不休。
不觉间,那些尊者的姿势,仿佛活灵活现烙印在凡来心头一般,还是那种难以描述的感觉,甚至离开了罗汉堂还依然对此有所沉浸。
觉来带着凡来又去了放生池,指着池子里的小动物微笑道:“那只寿龟是附近村民送来的,送来的时候都要奄奄一息了,现在健康的很呢!那几只炫彩的小鱼是我在一个快要干枯的小河里捡回来的,嘿嘿,还有,看,那个小虾。”
凡来疑惑问道:“觉来师兄,龟,鱼,虾,它们竟然彼此相安无事,还真是奇妙。”
觉来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想了想答道:“师傅说了,万物有灵,都是有慈悲心的。”
二人来到了许愿池,池子不是很大,满满的都是水,可以清晰的看到池底,约有不到一丈的深度,池底铺着层层人们许愿扔进去的银两,池底中心处有一个小坑,仅能容下几块银子的一个小孔,看来大家都是在向那个孔内投放,但是十有八九都落空,掉在了一边。
“这里都是天然雨水,没有半点地下水。”觉来介绍道。
凡来看着眼前这个黑头汉子,心道:“这人真有意思,天上水下来之后,最后还不是地下的嘛!还没有半点地下的水,我看呢,都是。”
四目相对,凡来也盯着他,一电没有要躲避的意思。
觉来道:“小师兄,你是第一个和我相处时间短,对我没有畏惧的人。”
凡来不明所以,问道:“觉来师兄何出此言?”
觉来一拍项上黑头,解释道:“虽然身在佛门,一般人见到我这个凶煞形象,都会心生防备,可凡来师兄你虽然小,但是和他们却是不同。”
凡来不以为然,道:“觉来师兄,我看是你多虑,虽然有相随心生一说,但也不是千篇一律,人人都以相貌去断人生死,岂不是胡闹作为?你虽然面上凶煞,但你为人爽朗,能入菩提台,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凡事还是要看机缘。”
凡来一番言语正合凡来心坎,说的觉来心中霍然开朗,他挥手在凡来肩头上一拍,“小师兄说的不错,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有此观察,真是让觉来我有些钦佩。”
觉来来回踱步,面露喜色,自语不休,道:“别说,我叫觉来,你叫凡来,你我二人名字中带个来字,这也算是缘分吧!日后凡来师弟若是有事,找到我觉来,觉来定然鼎力相助,绝不推脱,哈哈。”
凡来揉着肩膀,暗道:“这个大黑汉子,手力太大。”
觉来看在眼中,多少有些难为情,忙言抱歉。
二人一阵交谈,颇感投缘,不禁让觉来想起了当初拜师菩提台的情形。
“我现在还记得,当初在山头占山为王,日子舒坦的不得了,就是打抢掠劫有钱人家,然后帮助穷困的百姓……”
觉来原是江湖草莽人士,因占据三个山头,人送绰号霸三山,专门对过往有钱大家打家劫舍,将劫下的战利品留下一部分作为日常开销之用,其余的都会匿名转交给贫弱民众,时间久了,哪有不透风的墙,大家都知道救济他们的侠士是个黑脸大汉。
一日,霸三山手下一众人等进行日常蹲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