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来骨折的手臂除了不能吃力之外,已经活动自如,语不休也被叔叔传唤回去复命了。
篱笆村的魔化事件,除了之前击杀的魔化四十多人除外,后又接到民众举报,处理了几具尸首之外,此后安然无恙,到现在再也没有任何线索,虽说玉清掌门扬言追查下去,可是无从下手又能怎样?
毕竟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渐渐这件事在人们口中谈起的频率也越来越少。
一日,玉清掌门人闭关参悟修道。
临闭关前,交代暮云,如若凡来一切正常无有异样,转告几位师叔,看看哪位愿意收入麾下,免得无所事事,耽误了大好年华。随后进入密室,去追求道法增幅去了。
暮云把掌门师父的意思转达给几位师叔。瑶碧石门下都是女眷,绝不可能纳凡来为麾下。其他几位呢?谁不知道凡来筋脉淤堵异常?谁想趟这浑水?
均以各种理由推辞,身为晚辈的暮云,尽管受掌门器重,但是师叔毕竟长自己一辈,最多也只是传命,不能命令,最终也是无可奈何,只好将此事暂且放下,等待掌门出关再下定夺。
于是凡来成为了水云天几千年以来唯一一个无师可拜的千年弃子。
暮云倒是关心有加,一有时间就会到凡来的居住之所给他添衣加物,问候上几分冷暖。但是水云天毕竟是名门大派,平常要处理的事情也是繁多嘈杂,忙起来后渐渐的就把凡来给淡忘了。
凡夫百姓挤破脑袋想入修道一门,堪称是难于上青天,而进了道门的凡来,却像个球球一样被那几个真人丢来丢去,实在让人恼火,可是这一切只有一少部分人知道。
语不休从叔叔那里知道此事,非常同情与气愤。但是毕竟是个晚辈,连大师兄暮云都束手无策,自己又能怎样?还想倒反天罡不成?无非是在心里面翻来覆去的拿出来晒一下罢了。
于是他暗下决心。你们这些真人不近人情,我可要帮助我的好兄弟。
凡来现在只知道玉清掌门出关之时就是自己真正成为水云天弟子的时候,心下还窃喜,能拜在掌门之下一定会福多慧多。
“掌门闭关了,什么时候能出关啊?”凡来叹气道:“那大概要多久呢?”
语不休挠挠头:“听师兄说过,水云天的历代祖师闭关都达到了几十年不吃不喝。”
凡来很是惊讶,手上不稳,正在送入口中的蛋糕掉在了地上,张着大嘴。
“真的假的,是自杀吗?不知不喝的?”语气之中几分失落,几分惊讶。“那我岂不是进来之时就注定了要做一个死尸吗?怎么会这样?我来这里是不是就是为了混吃混喝啊?”
语不休听后,把手指竖在嘴唇中间。“嘘,和别人可不能这样说玉清掌门,是大不敬,你是少见多怪,这很正常。”
凡来沉默不语,向后一仰,躺在地上,叹了口大长气。
语不休欲言又止,“不过……”
凡来万念俱灰,看着星空,有气无力道:“不过是几十年,要鼓励我等下去吗?”
“这样,我教你呼吸吐纳之法,这是修道的基本功,待得有师叔收你为徒,也不至于差的太多。”
凡来听后精神为之一振,坐起身来,想了想,脸色又萎靡了下去,拒绝道:“绝对不行,我非本门弟子,你这样做是要受罚的,我不能害你,看你穿着一身灰色衣衫,着实叫人心里不好过。”
语不休一副不服气的样子,说道:“受什么鸟罚,你早晚都是我水云天的人,早点晚点怎么了?怎么了?要是罚我,我就告密。”
“什么告密?”凡来问道。
语不休心中暗道:“等掌门出关我就告诉他,你们三个真人推脱凡来,不干正事。”嘴上急道:“没什么,喂!你学不学。”
凡来冥思苦想,左右为难,到底是学还是不学呢?学了固然好,但是……
语不休面露失望之色,装作打了个哈欠,“哎……我就是随便说说,你别放在心上。”言罢起身欲走。
“学学学,当然学。”凡来可不想等玉清掌门几十年出关后拜师,自己本就命运不济,谁知道能不能活到那时候。
语不休无休止的说了很多,也不管凡来明白与否,一直语不休。
凡来心不在焉,心下想着无非就是打坐冥想,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还在听吗?啊哈!”语不休说着打了个哈欠道。
“嗯!”
“还有应该这样。”
“嗯!”
…………
清晨是清气上升的最佳时间,最适合呼吸吐纳。
“打坐相当于静坐,可以促进人体血液循环,消除生起的烦恼,去除主观性的迷惑,是防治疾病、增进健康、修养身心最佳方法。致心一处,使大脑入于静定状态,把散乱的心安定下来,心境达到清净安祥……”
“恬淡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
“是以圣人为无为之事,乐恬淡之能,从欲快志于虚无之守,故寿命无穷。”
似懂非懂的话,凡来一知半解纳入脑中,按照方式操作起来。
双腿盘坐,身板坐直,眼观鼻,鼻观嘴,嘴观心。把气呼净,使腹部自然放松,然后吸入,再慢慢将气呼出。
反复换气,将平常的呼吸换成另一种呼吸状态。熟悉后,慢慢全身放松,将吸入的气体运至丹田。闭气一息后,再由丹田运作,吐气出来。
如此反复重复练习,闭气调息时间越来越久,三息四息或者更多,使丹田可以存储气,形成气海仓储之地,长此已久,延年益寿,乃是修道之基。
初次打坐,笨笨的只能一条腿压在另一条腿上,还高高的向上翘起,很是滑稽,看来双盘只能循序渐进了。
之后每天这个时间段,凡来都会像其他正式弟子一样按时晨起,努力练习这入道根基。
语不休经常拉着凡来到处游玩帮忙,也认识了不少师兄,有人问起谁人麾下弟子,都被语不休含糊其词的打岔过去。其他弟子看见语不休和凡来形影不离,都以为是翁浩然的弟子。
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直至有一天。
凡来正常晨起修炼,静坐片刻之后,猛然的睁开双眼,眼中更多的是惊骇。
他捂着胸部,暗道:“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上半身热的如此厉害?心中甚是烦闷。”
片刻后,额头鬓角已经热的出现了汗珠,心中深处好像有个炼丹的火炉在急剧加温,越来越热,最后竟然隐隐作痛,导致呼吸吐纳紊乱不均匀,最后终于熬不住这种感觉。无奈之下,只好草草的结束了修炼。
待症状消除后,想起语不休谈论吐纳之法时,未提及此种样子。
忽然,念头一转,是不是自己筋脉淤堵导致呢?
这样的日子也不是每次都有,一段时间有那么一两次。
凡来成为了水云天历代唯一大闲散人士,没有天朝可以治其罪名。还好他本身就具备腿脚利索的特性,于是在闲暇之时,帮着这个,帮着那个,除了青年翘楚们知道怎么回事,好多弟子都以为他是语不休的同门。
刚开始还有些感觉逍遥自在,至少不必遭受快速节奏的压力,可是时间久了,自己无所事事不说,就连最基本的入门根基都是进步缓慢,不觉间心中多了一些羁绊,孤独之时难免又胡思乱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