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笑着看了沈璃一眼,也夹起一块尝了尝。发现易凡说得没错,这黄竹笋尝在嘴里微微有些泛苦,但是若是慢慢咀嚼,就有一股鲜味开始弥漫在口中,然后愈嚼愈甘。
三人吃着饭,李沐趁着小二上菜的机会,挑起话头问起了柴家的事。柴家在这延祥县也算是大户,就算放眼黄竹郡也是排得上号的。所以小二也是张口即来。
问过小二之后,李沐才知道自己也赶上了一个好时候。柴家大少要在这月十六娶亲,而今日已是十五,整个延祥城早已陷入了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之中。
说起柴家大少,小二是赞不绝口。柴家大少名为柴牧荣,虽然柴家家大业大,但是柴家大少全然没有纨绔之气。相反,柴家大少平日里待人和睦,力主为富一方,造福一方。延祥城中周围男女老少都是交口称赞。
延祥城中原本有位出名的老学究——杨先生开私塾教书,不过杨先生年迈多病,精力也有所不济。柴家大少知道之后,派人修缮了杨先生的私塾,把它扩建成了书院。由他出钱,让杨先生当书院山主,然后又请了外地来的教书先生教习。
不仅柴家子弟可以在此读书,城中适龄儿童,只要有想学的,交一些束脩就可以来读。家中贫穷的,可以先向柴家借些学费,等到今后成才,或者是赚钱了,再来偿还。柴家收取的利息很低,所以这成了造福乡里的一大善事。
这件事,当时胜州府也有过奖赏。
除去书院这件事,还有延祥县城中的取水问题,也是柴家所解决的。
延祥县坐落于山中,取水全靠山上大溪,但是有一年大旱,山中溪水枯竭。城中人用水成了难题。为了解决这事,县衙决定发动民夫,在山上挖掘水井。柴家第一个响应,捐出了一大笔钱,用于水井勘探和挖掘。
还有开设赈济院,收养孤寡;灾年开仓压米价,布施救济,等等等等。一桩桩一件件,小二如数家珍,娓娓道来。
虽然李沐知道这种事情,宁家在整个胜州明里暗地里做得更多,但是对于柴家的义举也是抑制不住赞赏。
易凡也在一旁叹道:“那可真是大家大少里面的奇葩了。”他这话一说,发现小二竟然是有些不悦。易凡倒是惊奇,没想到一个小二也会这么维护那柴家大少柴牧荣。由此可见,柴家在延祥城的确是十分得人心。
易凡也是会做人的人,他笑着排出十枚铜板,然后伸手一撸,将所有铜板收在手心,最后放在了小二手中。“奇葩二字,在我们那里,可是最高的赞扬了。”
小二听他这么说,才笑着将铜钱揣在兜里。他说道:“客官是外地来的啊?不知是哪的人?”
易凡避实就虚,继续胡诌,“我们就是为了参加柴家大少的婚礼才来的啊。”
“这样啊?原来是远来的客人?哟,那真是有些怠慢了。”小二连忙说道。
李沐看他略带歉意的模样,似乎真的是为怠慢而有些过意不去。小二继续说道:“二位要不要房间?因为宾客众多的关系,城里的客房,不管大小,都被柴家给租了。只要去柴家登个名字,就能在小店住下。”
“好的好的,我们先去柴家拜访,然后再来。我们先吃。”易凡随口说道。
“好好好。三位客栈慢用。”小二也是个会看眼色的。知道眼前的客官话中的言外之意,于是便先退了。
“柴家,出乎意料呢。”沈璃小声说道。
李沐吃着菜说道:“应该会挺好说话的。”
易凡耸了耸肩,“也难说,面上一套背地一套的人可不少。特别是这些有钱的大家,背地里的事情,水深着呢。”
对于易凡的话,李沐不置可否。
三人在客栈饱餐一顿,吃完之后,李沐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刚才小二说,城里的客栈都被柴家包了?那我们怎么办?我们可不是真的宾客啊。”
易凡用木刺牙签剔着牙,他拍了拍肚子,说道:“怕什么,柴家大婚这日子,恐怕是要开流水席。到时候人多眼杂,正是我们混吃混喝的大好机会。”
“诶?”
“诶啥?编个身份,进去道声恭喜,坐下就吃。他这种日子,他们难道还会赶人不成?”易凡得意洋洋地说道。
沈璃用疑惑地表情看着他,问道:“为什么感觉你很熟练的样子?你经常做这样的事么?”
“瞎说,我这是就事论事。听闻来的,懂吗?都是听来的。”易凡连忙否认,他一指桌上的饭菜,“吃完了嘛?吃完了就要去付钱了。我身上已经没钱了。得找个钱庄把那张银票给兑了。”
“行吧。”李沐点点头,“兑完银票,我们去城里转转,客栈被包了,应该会有其他人趁这个机会赚一笔。我们去找户人家吧。”